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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遠古時期,有巢氏首創開辟洞天之法,讓天帝、群帝、諸神治下的普通人族,也有了可避免受到帝神們戰鬥波及的庇護所,且成倍增加了人類的生存空間,居功至偉,萬世留名。
不過,時至今日,由於多次天地大變,這些早期的洞天福地,都已遺失在漫長的歲月裡,或許已經崩塌毀滅,或許跟外界斷絕了聯係。
據趙青所知,在明麵上,當今之世,應該已無人掌握著真正意義上的洞天。可以說,差不多斷絕了這項傳承,甚至洞天跟修行者內世界的區彆,也少有人知曉。
因此,塗山氏所留下的這門開辟洞天之法,便是了解其中奧妙的罕見途徑,雖留在禹廟多年,大概率已被他人參悟過,但仍然有著驚人的價值。
“夫地有山有澤,陰陽備物,化變乃生,合之而涅於美,循之而有常。使山澤之氣相通,取山之陽、澤之陰,互補相濟,陰陽之物相生,萬物之變皆可化。”
趙青心中暗暗思索:“這門功法,應該能被大致劃分成四重境界,固山為壁、拓山為穴、築成巢邑、洞天乃成,每一重境界,需要鎮山神樹生長近千年,樹齡越大,越能對山體起到庇護的作用。”
“先不提此法的修行難度,以及正常情況下,得等上數千年才有顯著收獲,起效奇慢。按理來說,若是‘固山植樹法’抵禦水患的能力的確如此驚人,種棵樹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的話,或許,大禹已經將其用上了?”
以大禹的修為境界,徹底修成這門種植洞天的秘術,顯然用不了多少時間,為了鞏固他治水的成果,在鄰近大江大河的群山之上種了千百棵,其實大有可能。
一般認為,大禹治水的時間,距今已有八千年之久,當時種下的洞天神樹正常生長,現在肯定早已形成了一座座有著四五千年曆史的洞天福地,裡麵積累了相當驚人的天材地寶。
而作為有巢氏分支,塗山氏此法所建洞天,應該也被視為某種意義上的“巢居”,算是為後人準備的新生存空間,單個足有千裡方圓,就算大禹用不上,自己多半也會在部族的駐地周圍種上一些。
眾所周知,夏桀在鳴條之戰敗於商湯之手後,向南逃至“南巢”這個疑似與塗山氏相關的有巢氏故地,並最終死在那裡。
然而,從已知的情況來看,夏朝主要在商國以西經營,在東南揚州一帶僅有一個弱小的同姓國於越,且中間還有著實力猶存的防風氏擋著,難保不會落井下石;
雖可以用夏桀想靠著自身血脈令禹廟九寶複蘇,試圖重振力量來解釋,不過假設塗山氏在南巢一帶留下了一批有助於他複國的寶藏,比方說大批洞天神樹,也屬於合理的範疇。
假如,在塗山氏的南巢故地,當真有著這種山內洞天,或許可以過去探查一番,看看那邊是否能尋到大量寶物?作為一方小天地,經曆數千年的歲月,它們是否能夠孕育出所謂的“五行常政”呢?
雖然暫時用不上這門製造洞天的秘法,但多了解一些洞天空間的形成與構造,未必不能另辟蹊徑,將開辟洞天之能附於劍法之上,練出一門摧山撼嶽之劍。
正當趙青一邊心中沉思,一邊參悟著洞天神樹的玄奧構造,感應著樹身、無邊洪水、相柳後裔的意境,似有所得之際,她倏然發現,從整片根係的上方垂直往下看去,依稀可辨認出幾行古老的篆文。
“淮海惟揚州,彭蠡既瀦,陽鳥攸居。彭蠡群嶼,下有洞天,其數十萬,相連成界。修我之法,或可得入——夏後履癸之子,仲和、仲禮留。”
十萬洞天?十萬座洞天?這幾句話,是夏桀的兒子留的?他們是怎麼到這的?“修我之法”,應該並非指這門“固山植樹法”吧?莫非,還有彆的留言?
看到這些文字,趙青也是有些吃驚,懷疑“萬”乃“方”之誤,否則數量也太多了,且不怎麼理解,保存在禹廟裡的塗山氏圭璧,居然就這樣被人悄無聲息地微微改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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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兩個時辰之後,馨香繚繞的萬圭殿內,慶忌長恨沿著各張蘭蒲席之間空隙形成的通路,一列列地進行巡視,每一次轉身回頭,便會看到兩種截然不同、卻彼此間隱約有融洽之感的外景異相。
他左眼戴著金色的鏡片,神色肅穆地觀察著殿內眾圭璧的微小變化,偶爾掃過仍處於頓悟狀態的猿公、趙青,便連續眨上幾次眼睛,似乎在提醒自己放鬆心情,不要受到外界的乾擾。
被更出類拔萃的天才趕超,並不可怕,作為慶忌的子孫,還想要為祖父報仇,修行刺客之道,慶忌長恨的忍性耐性其實相當驚人。
但無論如何,看到一隻白猿都比自己要“強”,還是讓他心中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沮喪。
除了猿公處自七竅處持續不斷湧出的赤霞霧氣以外,距它不遠的趙青,其周身數丈,則凝結出了一層仿若水晶琉璃的薄薄玄冰,呈現出紗幔般的絲狀構造,看上去並不如前者那樣宏大。
在玄冰紗幔中間,一團五彩煙氣緩緩凝聚成形,似是風吹即散,飄忽不定,內部似有山川河流、花草蟲魚,仿若一個微型的小世界,卻又與外界互相連通;
雖與高空中千丈規模的赤霞巨目相比,顯然無比渺小,但精致巧妙卻尤有過之,且莫名給人以空靈之極的感受,覺得這其實是一種雲霧類的鮮活生命。
早已有過大量以玄冰擬物的經驗,又對自己參悟圭璧時所引發的天人交感收發自如,趙青此舉,無疑是試圖通過令玄冰塑造生命體的方法,將“固山植樹法”改造成屬於自己的招式。
大致記憶住了圭璧內巨量的信息,從她對人體內部構造的了解著手,將其初步“翻譯”成自己的體係,念及仲和、仲禮兩人既然到過禹廟,或許還在其他物品上有所留言,趙青便結束了此次的參悟。
見到她隻用了兩個時辰,而非連續兩三天,就已退出了頓悟的狀態,邊上的慶忌長恨,以及因修為太低、似乎已放棄圭璧內傳承的西施,也並未像尋常人等那樣,覺得趙青是沒能力進入更長時間的“頓悟”。
相反,在見到她和猿公搞出來的外景異象之後,他們更加相信,趙青既然能夠隨時隨地中止頓悟,自然也能說明,她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重新進入這種狀態,悟性之高,已經臻至不可思議的境界。
“趙姑娘,你選擇這塊圭璧來參悟,是對‘塗山氏’感興趣嗎?”猶豫片刻,施夷光微微一笑,輕聲細語開口道:“據我所知,在禹陵外園的山間,其實還有一塊塗山女嬌親自留下的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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