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玄奘微微一怔，臉上原本雲淡風輕之色，也是瞬間被打破，就好像是平靜的湖水中被投入了一塊石子般。
“沒聽過嗎？”
李泰似乎有些失望。
嘖嘖嘖，看來這個小唐同學雖然長得比較帥，但卻沒《大話西遊》裡那麼有趣嘛……
可是看到他的神色，下方的長孫無忌卻是心中一緊，瞥了一眼身旁年紀輕輕的玄奘法師，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那個嘔你油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什麼梵語？”
“太子他莫非對佛法也有過研究？”
“這玄奘法師好像一上來就被太子給難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他是個沽名釣譽的假貨？可也不對啊，他是天下所有高僧共同推選出來的人選，那些僧人都瘋了嗎？敢聯合起來推選個假大師來欺蒙朝廷？”
長孫無忌心中念頭百轉千回，可卻怎麼想都覺得說不通。
歸根結底，還是那個“嘔你油”他實在搞不懂是什麼意思。
長孫無忌這邊滿心疑惑，而站在他身旁的玄奘法師，心裡的懵逼卻一點兒也不比他少。
“玄奘法師，皇上欲操辦水陸法會，度化開國初接連征伐時所造下的殺孽，讓那些死在大唐鐵騎下的亡魂能安息。”
李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這是事關我大唐國運，你可有信心能夠做好？”
“有。”
玄奘雙手合十，深吸了一口氣，不卑不亢地朗聲應道。
“好。”
李泰微微頷首，朗聲道：“玄奘接旨！”
“跪下接旨。”
長孫無忌衝著玄奘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一樣跪下接旨。
“哦。”
玄奘法師應了一聲，而後屈膝下跪。
李泰從案上拿起一封聖旨，朗聲宣讀道：“禪師玄奘，誠為有德行有禪心的和尚，朕現賜你左僧綱，右僧綱，天下大闡都僧綱之職，獎五彩織金袈裟一件，毗盧帽一頂，委以重任，擇吉日前赴化生寺，開經演法，超度開國亡靈，欽此！”
“還不快領旨謝恩？”
長孫無忌掃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玄奘，忍不住低聲提醒道。
“好。”
玄奘微微頷首，從地上起身，接過李泰手中的聖旨，雙手合十道：“多謝。”
“我走了。”
說完，玄奘法師再次對著李泰微微躬身行禮，旋即便拿著聖旨和禦賜的袈裟等物，轉身離去。
“這個玄奘法師……倒是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李泰看著玄奘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喃喃：“他這個話，也未免太少了點吧？”
“太子殿下，還請見諒。”
一旁的長孫無忌拱手開口道：“玄奘法師他並非是對您不敬，而是由於他童年的悲慘遭遇，導致他性格有些內向，除了誦經之外，平時說話的時候，向來都是惜字如金，一次性說出三個字，那都是極為罕見的情況了。”
“玄奘？？惜字如金？？”
李泰的神色古怪，咂了咂嘴，在心中暗暗道：“小唐同學都不話癆了？這個世界有點瘋狂，耗子都要去給貓當伴娘了……”
“不過我剛剛宣旨賜給玄奘袈裟等物品的時候，竟然沒有觸發係統的暴擊返還……”
李泰在心中沉吟道：“看來父皇下旨禦賜的東西，哪怕是經由我手送出的，也並不算是我親自贈予彆人的，嗐！本來還以為又能薅一波暴擊返還的寶物和獎勵點數呢……”
白嫖雖然快樂，但係統顯然是一個覺得白嫖可恥的“道德模範……
玄奘法師領旨去到化生寺之後，召集了眾多僧侶於此，開始各司其職，打造禪榻，打掃塵埃，整理佛典。
此次水陸大會總共選得大小僧人共計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諸所佛前，物件皆齊，頭頭有序，有條不紊。
黃道吉日時，開壇講經，進行為期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陸法會”。
是日，唐太宗攜皇親國戚和文武大臣，齊至化生寺。
自從魂遊地府之後，唐太宗回魂不久後，又經曆了李承乾獄中求死的喪子之痛，如今精神和身體已經是日薄西山，變得一天不如一天，可是今天卻也振奮精神，乘坐在龍攆上，一下早朝便準時朝著化生寺趕來。
除了擔心地府中所見到的那些冤魂能不能得到超度之外，唐王也滿心牽掛著，李泰踏上太子之位後所接的第一件大差事，到底能不能順利進行。
玄奘法師雖然年輕，但是在這種盛大的場合之中，卻絲毫不怯場。
李泰跟玄奘並肩而立，看著帶領群臣迎麵走來的唐太宗，李泰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免禮。”
唐太宗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衝著李泰道：“泰兒，可準備妥當周全了？”
“請父皇放心。”
李泰胸有成竹地對著唐太宗道：“這幾日兒臣一直在此監工，已然萬事俱備。”
“好！”
唐太宗欣然點頭。
“請！”
玄奘側過身子，已然是惜字如金地隻說出了一個字來。
李泰陪在唐皇身邊，太宗與文武群臣全都各自拈香，進到了化生寺的大殿之中。
玄奘在大殿內那巨大的佛祖金身麵前停下腳步，開口道：“拜！”
大殿中的文武群臣不由得微微皺眉，都對玄奘這“高冷”的做派表現出了不滿。
“咳咳，玄奘法師的意思是，請諸位誠心參拜，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李泰清了清嗓子，替玄奘打起了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