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點點頭起身,從一邊接雨水的盆子裡舀了點水,打算洗碗。
張杌尋驚了一下,趕忙叫他把碗放下,“我靠,彆動彆動,放著我來。”
小哥奇怪的看他一眼,張杌尋咳了一聲,“那什麼,你先去睡吧,碗放著我洗就好。”
天神爺,他哪裡敢讓族長爺爺洗碗哦,怕不是要折壽。
﹉﹉﹉
雷聲滾滾,暴雨傾盆。
哪怕帶著耳塞,張杌尋也被吵得睡不安穩,右半邊胸膛一陣陣發燙,恍恍惚惚間,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他好像回到了當初循著筆記裡留下的線索,找到張家古樓的時候。
他站在那座宏偉輝煌的巨門前,試探著伸手去推,手下卻是陡然一空,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跌落進去,撲進冰涼的水麵。
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水鏡中央,周圍彌漫著濃霧,他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渾厚的鐘聲在耳邊嗡嗡作響,濃霧散去,眼前出現了一扇青銅巨門。
同長白山上那扇青銅門很像,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其中的不同。
這扇門似乎,是用一整塊隕玉打造的,門上雕刻著的花紋,同他之前在青銅神樹祭壇下方看到的那扇石門上的非常相似。
張杌尋的眼神逐漸迷離,腦海中有一道聲音,在催促著他不斷往前走。
“婀烏赤仂——過來——”
張杌尋往前邁出一步,腦海裡忽然傳來一股尖銳的刺痛,疼得他跌跪在地上,捂著腦袋,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他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瞬間從口中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雷霆攜著閃電擊碎了黑暗。
水鏡前,昏倒在地上的身影一點點變淡,最終消失在重新聚攏的霧氣中。
帳篷裡的小哥被猛然加大的雷聲吵醒,睜開眼睛,一絲極淡的特殊的血氣飄到他的鼻尖。
小哥猛地起身,抄起身邊的黑金古刀就衝進了雨幕中。
與此同時,張杌尋的帳篷裡,閃電劃過,將整個空間照亮了幾瞬,一個黑影正悄無聲息立在他的身旁,手中緊握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瑤刀。
本該插入胸膛的尖刀,此刻卻在微微顫抖,蒙麵人僅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此刻布滿驚駭。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張杌尋右臉上如乾涸的血液一般的紋路。
一抹寒光破空而來,徑直打在蒙麵人的右手上。
一聲慘叫劃破黑暗,幾滴血跡飛濺在張杌尋右臉的紋身上,蒙麵人一個翻滾落到帳篷的另一邊,手中瑤刀一揮,帳篷就被利刃切開。
等小哥掀開門簾衝進來,蒙麵人已經從帳篷破開的窟窿裡逃了出去,衝進帳篷後方不遠處的密林中,不見了蹤影。
徒留下地上兩根殘餘的手指。
方才滴到張杌尋臉上的幾滴血,正在以極緩的速度,一點點被赤紅色的紋身吸收掉。
小哥盯著那紋身看了幾秒,忽然伸手,直接把紋身上還殘留的一點血跡擦掉了。
隨後輕輕拍了拍張杌尋的臉,試圖叫醒他,“木魚,醒醒。”
躺在睡袋中的張杌尋毫無反應,要不是胸膛輕微的起伏,怕是要以為他就是個死人了。
小哥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對眼下的情況有些手足無措。
想了想,他俯下身,連帶著睡袋,把張杌尋搬到自己的帳篷裡。
張杌尋的帳篷已經破了,雨絲會刮進來,彆的帳篷又都堆著東西。
安頓好張杌尋後,小哥又轉身跑到傘棚底下,把捂著的火堆引燃,燒上水,又從醫藥包裡翻出退熱貼捂在張杌尋額頭上。
隨後就坐在張杌尋邊上,抱著刀靜靜守著。
一夜過去,雨終於小了些。
小哥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躺下睡袋中的張杌尋,依然沒有要醒的跡象。
小哥的眼底閃過一絲焦急,伸手試了試張杌尋的脈搏,跳動緩慢有力,臉上有了一點困惑。
帳篷外麵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小哥走出去一看,居然是阿貴趕著一頭騾子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阿貴看到小哥,頓時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那位於老板呢?”
小哥沒有吭聲,轉身回了帳篷。
阿貴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位老板估計就是這樣的性子,外人說一百句話,要是能讓這位動一動眼皮,都算那人厲害。
搖了搖頭,阿貴解下身上的蓑衣,把騾子趕到傘棚底下,取下騾子身上蓋著防水布的兩個箱籠,從裡麵掏出好多綠油油的蔬菜,還有幾個裝醃肉的瓦罐兒。
小哥又給張杌尋的額頭上換了一個退熱貼,然後把黑金古刀放在他身邊,走出帳篷,對阿貴道:“看好他。”
阿貴探頭一看,以為張杌尋是淋了雨感冒發燒了,一口應下。
小哥轉身去了另外的帳篷,從裡麵搬出下水用的工具,然後徑直走向湖邊。
昨晚的大雨讓湖麵上升了許多,綁著橡皮船的石頭都被水線淹過了。
小哥解開繩子,獨自把船劃到湖裡。
阿貴轉身洗個菜的功夫,發現人不見了,左看右看,忽然發現湖麵上似乎漂著個黑影,再仔細一瞧,好嘛,那位冷麵老板居然在這個時候劃著船下水了。
這特娘的不是純屬不要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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