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一邊給鞋底塞纏衛生棉,一邊小聲問張海杏,“你剛才沒有說清楚,為什麼我們不能沿著湖岸附近走?”
“還有你說太陽落山之後這裡會發生可怕的事情,是什麼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出發之前張海客可從未跟我提及過這一點。”
張海杏冷著臉,嚴肅道:“溫布貢嘎湖在康巴洛人眼裡是聖湖,但我們張家人經過許久的研究之後才發現,這裡完全就是一條吃人的魔湖。”
胖子不太相信她的話,插嘴道:“什麼魔湖?有兩條怪魚就叫魔湖?白慈這個康巴洛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這個張家人倒是清楚的很?不會是你瞎胡咧咧的吧。”
張海杏冷笑,往張杌尋那邊抬抬下巴,“你倒是去問他啊,看他說的跟我說的是不是一樣。”
胖子不信她的邪,挪了兩步湊到周身低氣壓的張杌尋跟前,小小聲打招呼,“嘿,哥們兒,那老太婆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丫不會是唬我們呢吧。”
“康巴洛人不會在太陽落山之後過湖。”張杌尋道。
胖子眼神迷惑,“嗷?”
看他這幅迷茫的樣子,張杌尋頓了下,補充道:“不過以前聽族裡的老人有提起過,說每到晚上的時候,整片聖湖的冰麵和湖岸周圍都會起霧,就好像從天而降的白布一樣將這片區域整個罩住。一旦有人試著靠近這湖,就會聽到霧氣裡不斷傳來淒慘的叫聲,似鬼似怨,但是到了第二日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霧氣便又很突然的消失了。”
“沒有人在那時候試著走進去看過嗎?”吳邪問。
“有啊。”張杌尋突然詭異的一笑,壓低聲音,“但他們都沒能活著走出來。”
吳邪被他突然轉變的語氣搞得心裡一突,總覺得他的話裡含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意思,轉頭看到眾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惶惶,便試圖用科學的依據來解釋這一現象。
“這裡四麵環山,沒有風將白日裡太陽蒸騰到空氣中的水蒸氣吹散出去,到了夜間氣溫驟降,空氣中的溫度比冰麵之下更低,那些水蒸氣便會凝結成大量微小的冰晶,因此這種霧又叫冰晶霧。”
張海杏點點頭,認可了他的這一說法,“這一情況我們也考慮過,但消失在霧中的那些人呢?還有慘叫聲又是怎麼一回事。”
胖子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碎雪,長歎一聲,“這玩意兒不就更好解釋了麼,那麼大的霧,伸手不見十指,人在上麵摸黑亂走,不見了那肯定就是掉到湖裡去了唄,掉進去之後隻要不傻那肯定得大喊大叫呼救啊,然後估計就被聽到動靜出來的大怪魚一口吃掉了。”
眾人齊齊對視,都有些被他如此合情合理的理由給說服了。
“廢話少說,抓緊時間趕路才是要緊的。”張海杏催促道,“要是不想今晚出事,我們要麼穿過前麵的峽穀,要麼就隻能退出群葬冰……”
話音未落,她的聲音忽然就消失了,吳邪幾人疑惑去看她時,卻發現她正一臉驚愕的望著後方他們來時走過的地方。
張海杏失聲驚呼道:“洞口為什麼不見了!”
吳邪幾人大驚,忙扭頭去看,卻見原先被炸開的洞口突然就變成了結結實實的冰牆,這下所有人俱是臉色大變。
“媽了個巴子的,這特娘怎麼回事?路呢?咱們來的時候走出來的那個大豁口上哪兒去了?”
胖子揉了揉眼睛,擰眉瞪眼去看,卻發現真的不是他眼花,而是那個被德國人粗暴炸開的洞口真的消失了!
原本的豁口處此刻同冰封的山壁完全融為了一體,絲毫看不出之前有過碎裂的痕跡。
但是地上的碎冰塊和凍石塊還在,也就是說,填充了豁口的冰牆是突然就出現在這裡的,仿佛植物悄無聲息的生長一般,在場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異常。
張海杏快步跑到冰牆邊敲敲打打,試圖找到機關存在的痕跡,半晌無果後立即返回張杌尋他們身邊,冷靜道:“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非常肯定一點,這應當不是什麼機關,而是有什麼超出自然認知的力量在阻止我們退縮,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胖子很是不解,“怎麼就沒有退路了,直接炸開不就好了?總不可能裡麵的通道也變成實心兒的了吧。”
張海杏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背起裝備,衝張杌尋抬了抬下巴,“沒有時間了,我們快走。”說完率先踏上冰麵。
“把長槍都收起來,換成手槍。”張杌尋低聲囑咐後麵的吳邪二人。
近距離作戰時步槍的便捷性遠比不上手槍,手槍短距殺傷效果更好,更為靈活,並且在危機情況下單手就可以操作。
而且以水裡那東西的體格兒,身上要是再長一些鱗片什麼的,完全足夠抵擋子彈,拿著手槍一來是壯膽,二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遇到攻擊時方便在獸嘴和冰蓋之間狹小的空間內完成射擊,能拖一時是一時。
張杌尋提前用卷起來的紗布塞住馮的嘴巴,警告他待會兒不要亂喊叫,然後抓著他跟上前麵的張海杏。
胖子看著他們的背影,也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嘀咕著,“不會真的變成實心兒了吧……”
“咱們也走吧,時間不等人。”吳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兩人拿下挎在胸口的槍折疊起來裝進背包,換了手槍彆在腰間。
一行人排成一列,輕手輕腳的走上冰蓋。
張海杏走在最前麵,邁出每一步時她都非常謹慎的往冰板下方看一圈,確認沒有黑色的影子後才會繼續往前走。
張杌尋拖著馮走在第二個位置,幾乎就是沿著張海杏走過的腳步在走。
一路有驚無險的走到快接近湖中心的地方,這裡的冰麵相對來說算得上是非常薄了,一下子根本承受不住五個人的重量。
在腳下的冰麵發出哢嚓一聲脆響後,無奈張海杏也隻能選擇繞行,從左邊繞過湖心還未被凍結的水麵。
張海杏回身給後麵的幾人打手勢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眾人沒有異議。
接下來的一段冰麵走得堪稱艱難,湖心水麵附近的冰層非常薄弱,稍微踩上去就看到冰麵上白色的裂紋從腳下迅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