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他也不驕躁,倒是顧宗言的陪審團這邊有點燥。
顧本禮在一旁打了個嗬欠,跟溫淑晶抱怨道:“還有多久?我想去玩。”
溫淑晶訓斥了孩子兩句。
顧宗言想了想,對陳涯說:“你跟顧雨晴,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陳涯收住了笑容,說道:“朋友關係。”
“男女朋友關係?”
“就是普通朋友關係。”
顧宗言聽完,搖了搖頭,說: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年紀了,也不是不清楚,看你們的關係都看得出來,遲早會發展到那一步。”
顧雨晴有點沉不住氣,皺眉道:“我們……”
“你先彆說話。”顧宗言打斷她,“我也不是那種老古板,在出現這個勢頭之前,我要先提醒你兩句,你的出身,有點太低了。”
說到這裡,一旁的眾人終於輕鬆了點,壓力沒剛才那麼大了。
尤其是易陽冰。雖然剛才陳涯給予了大家一點小小的《原魔》震撼,但談到出身,他還是有優越感的。
顧宗言繼續說:“雖然說英雄不問出處,很多人往上數三輩,也都是普通人,不過,你起點有點太低了。”
聽到這話,陳涯眼神變得冷下來。
剛才的笑容,是他慣用的一層偽裝,用來隱藏自己鋒芒的。
他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蔡振益、易陽冰,乃至顧宗言的兒女,顧澄曦、顧本禮,背著手,冷冷道:
“如果給我一個和你們一樣的起點,你覺得,你們還有位置嗎?”
這話裡殺氣很重,場上所有人竟然都感覺到身體一寒。
顧宗言冷笑了一聲,道:“哼,狂妄自大,不過,我倒不討厭。”
說罷,他又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點本事,給你一個高起點,或許真給你做成了一番事,但是彆忘了,這世界是沒有如果的。”
“我聽說,你還是初中輟學?”
陳涯點了點頭,說:“沒錯。”
“為什麼不補一個高校學曆?至少麵上好看點吧,又不是做不到。”顧宗言說。
“沒時間。”陳涯答道。
顧宗言輕蔑一笑,說:“沒時間,這不是借口。說是沒時間,本質上是懶惰,和你骨子裡的卑微。”
說完,他又道:“你因為自己學曆低,所以對高學曆有種恐懼感,從骨子裡就有這種自卑,所以拒絕去提高學曆,想通過自己的成功證明,你這種低學曆、低起點也能贏。”
他目光冷冷盯著陳涯,如同手術刀,想要解剖他,冰冷的話語繼續從嘴唇中流瀉:
“我承認,你這次運氣確實很好,但是世界不是按照你想的那樣運行的,你這次運氣好,下次呢?下下次呢?你的運氣不會一直好下去。”
“總有一天,你會敗,敗給你內心深處的自卑。你看不起高起點的人,覺得你自己能力強,我告訴你,你就會敗在他們手上。”
“他們可以輸,他們輸得起,一次兩次,輸了又何妨?但是你呢?”
“你輸得起嗎?你能承受輸一次的代價嗎?”
說完,顧宗言冷冷看著陳涯。
這不僅是他的視線,也是代表著上位者的視線,也是代表著他嘴中“高起點者”審視的視線。
他看他的姿態,就如同一個站在井邊的人,看著井底的人,想奮力爬出來。
剛才聽說陳涯一個月賺了50億,確實有點吃驚,但也僅限於此了。
就好像井邊的人看到,井底的人努力爬上來了50米。
但那又如何?
這井可是深不見底啊。
顧宗言說完,等著陳涯的反應,陳涯卻一臉困惑。
“您是不是有所誤會了啊?”陳涯說,“我是真忙,沒時間補什麼學曆,要想要學曆,也就浪費點時間的事,提到博士都簡單,就是我怕國家不讓。”
“噗。”
聽到他這話,旁邊易陽冰差點噴出來,溫淑晶都抿嘴想笑。
溫淑晶轉頭對顧雨晴說:“雨晴,我發現,你這朋友特彆幽默,而且還特彆自信,吹牛的花樣都能一套一套的。”
顧宗言眯眼轉頭問溫淑晶:“幽默?好笑嗎?”
“我覺得……挺好笑啊。”溫淑晶弱弱的說。
“我覺得不好笑。”顧宗言大大搖頭,“笑點在哪?”
“不是。”陳涯撓了撓頭,“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咳咳……”一旁的夏龍駒終於坐不住了。
他剛才聽顧宗言教育孩子,表情就一直很不對勁,是那種很彆扭,很想說什麼,但又要強忍住不能說,如同便秘的那種表情。
聽到剛剛的對話,他一直扭來扭去。
作為知道真相的人,他心裡替老同學非常感到尷尬,但是又不好意思當眾笑出聲。
權衡再三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對顧宗言提醒道:
“呃,老同學,他真沒在開玩笑。”
“什麼沒開玩笑?”顧宗言轉頭問。
“那啥,”夏龍駒尷尬地摳了摳鼻子,說,“對於他來說,學曆還真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了?”顧宗言橫眉說,“怎麼你也這麼說?低學曆下海經商成功,讀書無用論,已經是過去式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這個國防大學的高材生,怎麼還說這個?”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夏龍駒斟酌著詞句說,“我是說,對於他來說,確實挺浪費時間的,而且國家確實不會讓……”
“你到底在說什麼?”顧宗言已經納悶到極點了,“我感覺你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啊?”
夏龍駒看了周圍的人一圈,權衡了半天,終於才說:
“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我先前去看室溫超導的實驗室了嗎?”
“是啊,但是這跟我們說的,有什麼關係嗎?”
顧宗言有點急。
他以為,夏龍駒是想拿個學術化的例子,說個故事,來打圓場。
但是老哥,你看看場合啊,我現在正在立威呢!
這不是打亂我節奏嗎?
夏龍駒吞吞吐吐半天,才說:“我是剛從那邊開完會回來的,我是提前回來的,領導們又在那邊聽了很久,在聽實驗室科研主力講解……”
說完,他一指陳涯:“就是他給我們講的。”
說完,眾人沒反應。
沒聽懂。
夏龍駒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這次室溫超導成功,他是主要功臣之一,我剛才給你們講的那些,都是他剛剛給我講的,明白嗎?”
“實際上,我跟他分開還沒兩個小時呢,結果又在這裡見麵了,所以剛才才那麼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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