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吩咐道。
“諾!”
管壽連忙拱手,看了田鼎一眼後,看著田鼎眼神似乎滿是心有餘悸的模樣,有些好奇,但還是轉身離開。
白衍看著管壽離去的背影,轉頭看著城外。
小舅父已經離開,眼下就看著天,能何時落雪!項燕遲遲攻不下遂陽城,便越有可能,讓昌平君聯係內應,讓他重蹈李信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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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內。
公子升左右走動,促立不安的看著門外,見到遲遲沒有田鼎的身影,公子升不禁有些著急。
怎麼宗伯還未歸來?
為何楚國大將軍項燕,會同意把糧粟給白衍,莫不是他們達成什麼交易,白衍可千萬不要降楚啊!不然好不容易秦國兵敗,楚國這裡又成大患。
“來人!”
公子升實在等不及了,喊來仆從,便決定要親自去城頭一趟,就算宗伯讓他彆太急功利切,公子升也實在顧不了那麼多。
“公子!”
仆從方才進入屋內,便見到公子升急匆匆的命他去備馬車。
等仆從點頭,轉身方才走到門外時,便見到田鼎回來,見到田鼎,仆從滿是緊張的低下頭,給田鼎讓路。
公子升見到田鼎回來,一臉喜色。
“宗伯,怎麼回事?為何楚軍會給秦軍糧粟?”
公子升急忙上前,來到田鼎麵前詢問道。
田鼎回過神,對著公子升搖搖頭。
“公子安心,並非是白衍降楚,而是白衍以楚將黃冶相換,方才站在城樓觀望,吾粗略預計,換取之糧,不足秦軍二十日之需!”
田鼎把原因,告訴給公子升。
公子升聽完後,整個人都鬆口氣,隻要不是降楚國便好!
“宗伯,那吾等可有辦法,勸說白衍回齊國?再這般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公子升皺起眉頭,看向田鼎說道,此前他建議,等白衍麾下昔日部將,被楚國,被楚將項燕殺得差不多,等白衍足夠痛恨楚國之時,答應隻要白衍回齊國,白衍麾下存活部將,皆能從齊國離去,並且齊國也會答應,讓白衍尋機報仇。
不過這個方法,被田鼎否決,而隨著楚國送來糧草,短時間內,恐怕也根本行不通。
“公子,老夫想先回齊國,再做謀劃!”
田鼎突然對著公子升拱手說道,在公子升錯愕的目光下,田鼎放下手。
“項燕多日攻城而不得,如今又給秦軍糧粟,短時間內,恐難以攻下遂陽城,更何況白衍在洪城、鐘吾等地,皆布有重兵,落雪恐怕很快降至,恐怕項燕想要圍滅秦軍,至少要等入春!不如先回齊國,再做謀劃!”
田鼎看向公子升說道。
看著公子升吃驚,猶豫的模樣,田鼎歎口氣。
“還望公子考慮一番,是在此地做無用之功,還是回臨淄,再尋良機!”
田鼎說道。
夜色下,在書房中。
田鼎跪坐在木桌前,看著空蕩蕩的木桌,眼神滿是失神,腦海裡不斷浮現今日白衍在城頭上說的話。
秦國,二世而亡!
這句話背後的含義,讓田鼎整個人都坐立不安,並且也是第一次,聽到公子升的話,田鼎腦海裡,第一次浮現,不想讓白衍回齊國的念頭。
若秦國當真二世而亡的話,那會是什麼原因?彼時的天下局勢,又會是怎麼樣?
這一切,田鼎都不得而知,但田鼎知道的是,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唯有實力,方能安身立命,靜待良機!
“白衍,汝是否在騙吾?”
田鼎有些苦惱,如今最糾結的,並非是白衍回不回齊國,若秦國當真二世而亡,白衍便不能回齊國,甚至田鼎也定會如白衍的所說,楚國被秦國滅後,齊國絕不會與秦國交戰,讓齊國生靈塗炭。
但倘若白衍欺騙他……
田鼎歎口氣,曾經在齊國讓無數人害怕的臉頰上,眼神滿是迷茫。
在這安靜的書房內,看著麵前木桌上的燭燈,回想今日白衍的模樣,田鼎隱約覺得,白衍,似乎並非在騙他。
自詡了解白衍的田鼎,此刻心中無比糾結。
至於說出去,田鼎自然不會說出去,況且誰又能信他,就算他去嬴政麵前,說出這番話,嬴政都不會相信,更彆說天下之人。
這也是白衍會說這番話的原因。
“白衍”
田鼎閉上眼睛,再次思索著白衍的話,若是白衍沒有騙他,那麼因夢而尋得九州鼎,也就意味著,白衍今日直言,也是真的!
想到九州鼎,想到今日白衍的話……
次日。
府邸內。
或許是田鼎的話起作用,或許是公子升也眼看留在遂陽城無望,公子升一臉不甘心,但還是決定與田鼎一同返回齊國臨淄。
在仆從的忙碌下,數輛馬車一早便停在府邸外。
在田鼎身後的公子升,看了看白衍所在的城門方向,看了一眼後,歎口氣,與宗伯田鼎上了馬車,隨後在扈從保護下,馬車緩緩行駛,朝著另一個方向的城門離去。
齊國的臨淄城內。
在田府之中,田非煙正在府邸中,看著今日前來做客的齊妃媯嬋,還有煩人的媯涵子。
媯涵子今天似乎吃了藥一般,一直都瞪著眼睛,雙眼滿是怒意的看向田非煙,等片刻後,見到田琮、田賢歸來,長姐媯嬋,還有田非煙的兩個兄嫂離開,隻剩下田非煙一人,媯涵子這才忍不住,站在田非煙麵前,抬起纖手指著田非煙。
“為何騙我說那白衍,那白衍又醜又黑?”
媯涵子一臉怒意的看向田非煙,起初媯涵子還以為,長姐騙她。
不曾想回到臨淄之後,多方求證,並且還找機會,偷偷親自去詢問秦國上卿,也是齊人茅焦,從茅焦哪裡得知白衍的模樣。
媯涵子都不知道,自己被田非煙給騙了!!!
“我說的話你都信?”
田非煙見著媯涵子的模樣,這裡沒有外人,田非煙亦是沒有機會,毫不留情的回懟起來,一副就騙你,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你……”
媯涵子被氣得俏臉通紅,怒意充斥雙眼,然而想到這裡是田府,想到父王、母妃也不會幫她。
看著田非煙,媯涵子對田非煙真的是恨得牙癢癢,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許久。
媯涵子才緩過來,強忍著生氣,著看向田非煙,一反常態的冷哼一聲。
“也罷!反正那白衍是個短命之人,如今也要死在楚國,我應該多謝你才是!!”
媯涵子冷笑道。
而在田府另一處,齊妃看著田賢與田琮。
“是秦王與媯嬋直言,此行媯嬋也彆無他意,隻是想私下去拜見白將軍的族人一番!”
齊妃對著田琮與田賢請求道。
而另一邊。
在齊國王宮之中,爐火升起,在數十盞燭燈下,身披狐裘的麗妃,正在齊王身後,給齊王建捏著肩膀,而齊王建的腳,則浸泡在木桶內,享受著熱水浸泡,以及四名侍女,輕柔的揉捏。
忽然間,一名宦官急匆匆的前來稟報,把田府的事情對著齊王說出來,在田府,自從騎牛老者的事情發生後,齊王便在田府安排了人,此舉並非監視族兄田鼎,甚至田鼎也知道此事,齊王知道瞞不住族兄田鼎,那些侍女族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安排人的目的,是齊王建想要提防族兄之女田非煙,再次隱瞞,畢竟田非煙年紀小,齊王建也害怕,若是騎牛老者聯係田非煙,而田非煙又瞞著族兄,到時候豈不是讓他又錯過見到聖賢的機會。
故而,齊王建便安排人在田府內,在田府看著田非煙的舉動,若是有老者的消息,方便隨時稟報。
然而此刻,聽到稟報,齊王建抬起頭,皺眉起來,目光之中,滿是疑惑。
“嬋兒去族兄府邸,要見白衍族人?”
齊王建有些吃驚,轉頭看向麗妃。
麗妃此刻也一臉意外,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族兄怎會一直都知道白衍的事情?不是一直沒找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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