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死刑_詭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隱者_思兔閱讀 

第七十四章 死刑(1 / 2)

“在一個真神執掌國家,天使行於地麵,聖者卑躬屈膝,半神多如牛毛的時代,難以培養出半神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家族的名號將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家族的徽記將鏽蝕成一塊紋理難辨的廢鐵,族人將淪為平民和奴仆,而那些掌握神權的存在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讓他們覆滅——他們將不再掌握自己的命運,他們的命運將不值一提。”

“神戰之下,曾被譽為‘世界中心’的東大陸淪為人間地獄也不過片刻的事情,那些生活在東大陸的人們沒有祈禱嗎?沒有哀求嗎?可神明和天使何曾理會過他們?”

“光輝已經逝去,我們這些角逐者們意識到,無法掌握命運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比起求得神明的垂憐,不如讓自己執掌神權。”

安德烈第一次聽先祖講起這些,是在十七歲,距離《土地保護法案》頒布和圖鐸家族的退婚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但整個家族仍未從低迷的氛圍中走出。老人們怕年輕人動搖惶惑,於是選擇閉口不言,但他們就像火焰燃燒後的灰燼,再也無法發出振奮人心的光芒,年輕人們得不到指引,於是也變得庸庸碌碌,渾渾噩噩。安德烈感受到了這種趨勢,卻又無力改變現狀,他開始焦躁,開始沉迷於酒精,濫交,尋釁滋事,並隱隱期待著能把某個大家族的家夥揍成豬頭。

就是在這種放蕩形骸的情況下,先祖找上了他。當時他身邊還躺著一個袒胸露乳的妓女。

在廉價香水,劣質酒水,汗臭味和脂粉味的包圍中,先祖向他講起那些古老的過往,一種奇妙的莊嚴感從心底升騰起來,隨即是一種羞恥感。

安德烈意識到,先祖才應當是壓力最大的那個。

在相鄰途徑高位者的打壓下,先祖沒能得到皇帝的器重,而在其他看過褻瀆石板的人要麼成神,要麼成為天使——或者至少後人成為了天使的時候,他依舊卡在序列3的位置,一直被“無法掌握命運”的恐懼所籠罩著,死亡和衰老的陰影徘徊在他的腳邊,可他的表情卻十分平靜,就像在談論一座巍峨險惡的高山,但他堅信自己可以登頂。

“在《土地保護法案》頒布的情況下,家族的後來者要晉升半神,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去往北大陸的偏遠之地,二是去往南大陸,三是轉到相鄰途徑。”

北大陸的偏遠之地盤踞著六神,祂們互相為敵,衝突不斷;南大陸是冥皇的領地,崇拜死亡和生殖,落單的北大陸人很容易直接充了活祭品;至於轉到相鄰途徑……安德烈快速分析著,很快明白了先祖打的是什麼主意。

“先祖,您需要我怎麼做?”

“我需要你假意歸順隱匿賢者,從祂的學派內部拿到隱者途徑的高序列魔藥配方和晉升儀式。”

“這將是一個孤獨的長期任務,你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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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隨時可能會丟掉性命。”

在這五年裡,安德烈·斯蒂亞諾腦海中時時浮現出這句話,同途徑高位者近在眼前,他就像一塊砧板上的肉,可默念這句話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下來——既然早就有了覺悟,我為什麼要怕死?

“匿形之紗”被一隻手輕輕揭起,露出了他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那些長著眼球的玫瑰花散發出一種腐敗的香氣,讓他聯想到自己的死相——隱匿賢者會給他留個全屍嗎?

還是會斬下他的頭顱警示後來者?

“‘被縛者’途徑的小玩意兒。”透特觀察著這件紗衣的質地,“從能隱匿形體這點來看,應該對應序列5的‘怨魂’……異種就是這點麻煩,身體和靈魂都像被束縛著一樣,占卜和通靈都很難得到有效的信息。”

可你還是找到我了,安德烈心想,我早該想到的,你的知識既是祝福也是詛咒,在我接過饋贈的時候,枷鎖也套上了我的脖頸。

“您……咳咳……”他試圖發聲,卻吐出一口血來。

“分明不是真心信仰我,卻還要用敬稱,不嫌累嗎?”

斯蒂亞諾家的天敵,那個長輩口中陰險狡詐的弄臣,隱匿賢者的語氣平和如常,就像師長點撥後生,光是聽著聲音,安德烈就能想象出祂溫潤恬淡的模樣。

“如果還有力氣,就把頭抬起來吧。”透特輕輕歎了口氣,“我不會說‘可以網開一麵’之類的話,犯錯者,失信者,違約者,該罰俸的罰俸,該杖責的杖責,該斬首的斬首——如果我違背了自己製定的規則,那就沒人相信我的權威了。”

“你違背誓言,理應處死,但既然心存不甘,就昂首挺胸地死吧。”

安德烈抬起頭來,透特能通過收束“信息”削減直視神話生物帶來的精神損傷,所以他能將祂的樣貌看得很清楚。

隱匿賢者是出了名的喜歡在宴會上開溜,所以安德烈第一次近距離和隱匿賢者打交道不是在帝都的名利場,而是在五年前,在剛來北境的那天,在積著雪的廣場上。

他和族人們瑟瑟發抖,一方麵是因為寒冷的天氣,一方麵是由於對相鄰途徑高位者本能的敬畏,而懷揣著秘密使命的安德烈更害怕他們搜身檢查,這樣一來,那件“匿形之紗”可就藏不住了。

安德烈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卻正好對上那雙紫色的眼睛——儘管隻有一瞬,他卻有種從裡到外都被看穿了的感覺。

他曾聽過一個傳聞,說隱匿賢者的雙眼中藏著宇宙的奧秘。

“安頓好之後,帶他們到裁縫那裡量尺寸吧。”

在他發愣的時候,隱匿賢者已經偏過頭去吩咐眷者,眷者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啊?”了一聲。

“做冬衣。”祂耐心地解說,“現在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就凍成這樣了,過上一段時間準會生病,感冒流行起來很快的,懂?”

“哦!您說得對,我馬上去辦!”

眷者頓時麵紅耳赤,在隱匿賢者麵前,很多人會因為自己理解能力的欠缺感到羞愧,但卻很少因為不夠卑躬屈膝而惶恐。

“所以,你一早就……”

五年前的情景與眼下重合,安德烈想起那仿佛洞悉一切的一瞥。

透特微微一笑,“我不是觀眾,沒有讀心的能力,我隻是平等地不信任所有人——不管你是不是姓斯蒂亞諾。”

安德烈打了個顫栗,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成形。

“學派的所有‘神秘學家’從你這裡得到的‘古代秘聞’都……”

都能在他們背叛的時候反噬他們?

“噓。”

透特將食指抵在唇上,嘴角微翹。在當老師的時候,祂會下意識地對主動舉手和答對問題的學生露出讚賞的微笑,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了現在,於是安德烈立刻意識到自己未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完全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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