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肖旦震動,此人正是他在北衙禁軍中埋下的暗子,左禦林軍上將高和風,乃是一名武相聖者,煉有兵家拳意,在眾多武聖中實力也是一流。
如今怎會重傷至此?
肖憲眉頭皺起,首次有了事情出乎意料的不祥預感。
高和風聞言看來,聲音嘶啞道:“王上,計劃有變,有人闖入屯騎救出任飛舟,奪回了禦林軍軍權。”
——任飛舟,右禦林軍上將,亦是一名武聖。
“是誰?”肖憲聞言皺眉,毫不客氣地在旁出言發問。
“對方偽裝了真容,身份難辨。”高和風慚愧開口,而後有所覺察,看向門外,不由悚然道,“就是他!”
殿中眾人聞言看去,不知何時,一道周身上下籠罩在黑袍中的人影悄然立在殿外,氣息幽邃深遠,吞沒了所有人的氣機感應與神意探查。
“敢問閣下姓名?為何插手我大肖之事。”肖旦沉聲問道。
“區區姓名,不足掛齒。”黑袍人笑了一聲,“昔年受太後之恩,而今特來相助。”
太後聞言動作一頓,而後若有所思,輕笑不言。
而她這幅作態在眾人眼裡,則無疑是承認了對方所言。
“閣下既然不願顯露真容,想來也是另有身份,當真要來趟這攤渾水嗎?”
肖旦心中警醒,試圖勸退對方。
觀風殿中絕大多數人都為方才大力金剛神杵的威勢所迫,難以行動;而肖旦又要禦使紫電劍與楊回手中青索糾纏,亦是無暇分身。
高和風重傷,其餘人功行低下,如今自家這邊尚可行動自如的,竟然隻有肖憲一人。
若是這名不願透露身份的神秘人與太後聯手,極有可能讓對方翻盤!
思考間,肖旦已然察覺到了楊回在另一方暗中使力,讓兩柄飛劍氣機糾纏更深,若是有人主動撤出,隻會順勢受到二者合力一擊。
“貧道之所以相助太後,除去相關承負外,還有一重緣由。”黑袍人笑了一聲,看向肖憲,“乃是有一筆賬與陛下要算。”
“閣下何意?”肖憲麵露疑惑,“朕……”
正當其餘人以為他要繼續發言時,肖憲竟是一拳擊出,直接轟向了黑袍人。
一瞬間,陰雲蓋世,浩蕩百裡,沒了陣法遮掩,整個雒京天色陡然暗了下來,天象儘數為肖憲氣機所引。
幼帝身前陰風刮起,淒淒慘慘戚戚,似有萬千厲鬼魂靈咆哮連連,動人心魄。
衛太後見狀皺眉。
肖憲此時表現在外的功法路數,可不是宗室內部流傳的《天極神功》,亦非任何一部記載於蘭台中的武道典籍。
而且這一拳威力,竟然相當於六、七階的道術,哪怕新晉的武聖出手,也就是這個程度了。
肖憲這一身修為,又是從何而來?
衛太後來不及思考,就聽聞黑袍人笑道:“果然,你與那‘革老’乃是同類。”
其人伸手點出,一塵大小的幽邃孔洞浮現指尖,深遠無垠,爆發出強橫吸力,那陰風刹那之間被破去,玉宇澄清萬裡埃!
肖憲麵容扭曲,手結道印,眉心一點靈光顯化,忽的化出一道身影,邁步向前,一掌拍下,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掀起數丈陰雲,對著黑袍人壓落。
這一擊,堪比積年武聖!
與此同時,又有天子寶璽騰起,灑落氤氳明黃,道道龍形虛影飛落,猶如鎖鏈般為對方上了一層枷鎖。
肖憲懷中更是飛出一枚赤色細針,黯淡無光,化作流光刺向其人隱藏在兜帽下的頭顱。
“壞吾大計,你去死吧!”
黑袍之中,王景心如秋水,似鏡湖般將外界變化倒映於心,無論是肖憲似虛還實的一掌,還是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細針,都在他覺察內。
麵對三重攻勢,道人卻是不慌不忙,竟然伸手抓向那陰雲鬼霧,指掌間道炁升騰,混洞散去,萬千浮光湧出,擬化扶桑,搖搖曳曳間純陽無儔,將那道身影拍了個粉身碎骨。
春陽霽朝景,幽暗生祥光。
赤針一閃,卻是如泥牛入海般沒入了黑袍之下,不見波瀾。
至於那龍氣枷鎖,更是未起分毫效用,道人行動自如,絲毫不為其所動。
“還有什麼手段…咦?”
王景看向肖憲,正要開口,忽然皺眉,踏前一掌拍出,後者不動不搖,硬受了這一擊,翻倒在地。
不知何時,這具肉身中的魂魄竟然脫殼而走,再無蹤跡。
“借屍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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