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王景才不願在觀風殿中暴露真身,而是選擇二身同出,混淆耳目。
青光落入雒京,王景靈神一掃,便見城中氣氛緊張,百姓避居家中不出,禁軍披堅執銳,於城中四處巡邏。
他無意在此停留,徑直飛入宮城當中,往乾陽殿所在遁去。
武道身亦是向著這裡趕來。
“方才在觀風殿中,我似乎忽略了一個人。”
踏在明堂廣場之上,王景心頭一跳,後知後覺地有所反應。
然而為時已晚,丹陛崿崿,彤庭煌煌,有熠耀五色自宮樓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之間升起,張皇萬殊,將他鎮壓在內,動彈不得。
一道身影自宏狀神宮中走出,見狀笑道:
“哈哈,閣下倒是敢來,但隻恐你來得,就去不得。”
王景嘗試掙脫無果,見到來人卻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卓鼎,果然是你!”
其人早先時候還在觀風殿中,與燕王站在一處,如今竟然悄然無聲地來到了明堂,不被任何人覺察。
觀風殿中一眾武者,竟然對此毫無反應;哪怕是王景,也做了一回事後諸葛。
卓鼎立在明堂宮門之前,背後神宮堂皇,煙雲卷舒間忽出乍沒,此時開口道:
“若非閣下橫插一手,吾之大計早已功成,又何必接二連三的動用後手。
“隻是萬萬沒想到,閣下竟然是轉世重修的仙道餘孽,難怪能發覺吾之真身。”
見到王景童子相貌,他似是恍然,想通了某些事情。
“你究竟是何來曆?”王景心中一動,出言試探道,“與那革老,以及肖憲身中之魂又是什麼關係?”
卓鼎氣機深沉奧密,與那二人神韻有幾分相似,隱隱相合。
王景對此有所猜測,但亦需證實。
“你以為我會讓你做個明白鬼?”卓鼎麵露嘲諷,周身氣機上揚,竅穴連現,背後浮現太古神山虛影,勢拔五嶽,形張四維,而後轟然向王景塌落。
“帶著疑惑入輪回吧!”
青山斷缺聳雙劍,元氣直瀉岩頭摧。
卓鼎拳意浩大,如銀河落於九天,向著王景衝刷而下。
“你若不說,那我便自己來看。”
王景伸手自虛空中抽出一柄碧綠玉鋤,輕輕一磕,卓鼎拳意被破,整個人倒飛而回,撞入明堂之中,一點不甘念頭在虛空中回響:
“瑞龍鋤!你是……”
他自煙塵之中衝出,看向王景,目中猶有驚疑:
“清陽侯?”
王景笑而不語,身側突然有一道身影縮地成寸而來,一掌按出便是青、赤、白、黑四色光影轉動,最終噴薄陽焰,放射赫日火雲,對準卓鼎落下。
四象開陽!
卓鼎怒喝一聲,拳意再起,危巢難攀之勢勃然而發,打向來人。
“破!”
武道身輕叱,背後青、赤、金三色一轉,幽邃浮現,將對方拳意悉數吞沒,手掌明澈如水,貫穿雲霄,對準卓鼎頭顱便砸了下去。
“安敢如此欺我!”
麵對這似能平山鎮海的一掌,卓鼎心中震怒的同時也無力隱藏,自背後明堂中飛出一道靈光,內中凸顯人麵,彙入其人眉心,入駐靈台。
“靈肉歸體,還吾朽形。”
卓鼎氣勢陡然暴漲,麵容改變,竟與肖憲有幾分相似。
他雙臂一震,煙雲滾滾,當中神山巍峨,又有黑鬱霧氣騰起,顯化鬼神宮室。
羅酆山黑陰雨秋,群鬼聚哭寒啾啾。
“小輩當死,昔年我與你家大人相識時,你還不知道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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