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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提議(2 / 2)

聞言,楊國忠先是詫異,之後喜上眉梢,認為薛白真是太合他心意了,想出了一個供聖人歡遊的好辦法就離開朝堂,正好將遊藝使的美差留給他。

馮神威則是低下頭,心中舒了一口氣,暗道若薛白真隨軍去了也好,也免得聖人每每猜疑。

divcass=”ntentadv”李隆基也是出乎意料,看向薛白,見到的是乾淨明亮的眼睛,帶著赤誠與熱血,一心為國出力的模樣。

“少年意氣,你可知征戰凶險啊?”

“臣不怕凶險,大唐的威嚴比臣的性命更重要。”

李隆基搖頭笑笑,是譏笑薛白年少,道:“你一個不知兵事的狀元郎,去了有何益?朕的將士能征擅戰,不缺你一個。有這心思,不如將遊藝使的差事辦好,多造些秘室。”

難得堂堂天子開口勸說這麼多,無非需要薛白繼續當個狎臣。

此時此刻,薛白忽能感受到李白待詔翰林的鬱悶。

他卻沒有李白的任俠之氣,辭了官,北上去探虎穴,探得了證據卻未必解得了禍亂。

“臣舉薦楊國忠、馮神威為遊藝使。”薛白道:“此次營造秘室,他們全程參與,許多奇思妙想,皆是他們提出。”

楊國忠大喜,連忙上前,行禮道:“臣不敢居功,臣本該做得更好。”

馮神威則是受寵若驚,亦是謙遜應話。心中卻暗想著薛白為何屢屢示好於自己,讓人好生難做。

李隆基依舊沒有立即應允,轉向楊玉環,莞爾道:“太真,他是你的義弟,你覺得此事可行否?”

楊玉環不願薛白去冒險,正要搖頭,卻想到了方才與薛白說過的那句,不管是何官職她為他爭取。

她心想,反悔了又如何?總好過將自家兄弟送去那般危險的地方。

可話到嘴邊,她還是道:“妾身隻恨自己是女兒身,不能為三郎解憂。好在自家兄弟拳拳報國,聖人允了他又如何?”

“好。”李隆基瀟灑地一揮手,“明日著尚書省安排便是。”

“謝陛下。”

李隆基今日心情好,仿佛提什麼要求都能被答應,也許薛白冒充皇孫,他也會順勢認下。

~~

六月初二。

放在桌上的一顆荔枝已有些變味了。

這是聖人賜下的,李林甫忘了吃,放在那,看著它慢慢衰老。

他手裡拿著張垍轉贈給他的“記事珠”,把玩著,開口向麵前的薛白問道:“去南詔,你如何想的?”

“想著萬一立下戰功,聖人也能封我個‘南平郡王’。”

“你若是忌憚胡兒,不必如此。”李林甫道:“大唐諸藩皆在朝廷掌握,胡兒翻不出天來。是我允許他阻止李亨繼位,他才有這個膽量。我若不許,他自然不敢。”

薛白早就感受到安祿山封王之後,李林甫的態度又有了變化,遂問道:“右相今日請我來,有何提議?”

“化乾戈為玉帛。”

“安慶宗婚期在即,安祿山派人來長安了,給右相送了玉帛?”

李林甫緩緩道:“大家可合力支持慶王,有安祿山為援,則大事可期。”

兩人依舊是在偃月堂談話,薛白走到窗邊,看向堂外的湖水,也確保談話不為旁人知曉。

“慶王若成為儲君,你的抱負便成功了一半。”李林甫道,“不必多樹敵,更不必多樹強敵。”

“很難想象勸我莫樹敵的話是出自右相之口。”

這種插科打諢的話,李林甫並不理會。

薛白沉吟著,道:“右相就不怕安祿山成了董卓?”

“本相自能彈壓得了他。”

“到時右相若‘忘記’了,又如何?”

“放肆。”

李林甫不悅,拍案叱了一聲,冷著臉不語。

堂中沉默的片刻,薛白迅速思忖了一會。

因為他離間了李林甫與安祿山,還是逼迫安祿山做出了一些改變,至少願意表態支持慶王了。這個改變看似微小,卻有可能引起更大的改變。

當世哪怕有人看出了安祿山的異心,也都有一個觀念,即聖人隻要還活著,安祿山就不敢反,或者說鬨不出多大動靜,這源於世人對李隆基的崇敬、畏懼,包括李林甫也是如此想法。

甚至於安祿山本人亦然,若非不得已,安祿山應該是想等到李隆基死後再造反。

隻有薛白很清楚一個事實——李隆基活著,對於平定安史之亂沒有好處。

相反,若早些換一個人繼位,趁著現在朝局還沒到最壞的地步,也許還有機會遏製安祿山,而若這個繼位的人是李琮,薛白還能夠借此掌握更多權力。

如此說來,安祿山這個提議是可以考慮的。

但隻能虛以委蛇。

因為安祿山能給到李琮的聲援其實很小,除非李隆基死了,李琮需要兵變,但如此一來就像薛白方才所言,安祿山極可能成為董卓;反過來,安祿山卻會借著所謂的合作,從李林甫手上卡要走許多好處。

薛白認為眼下要做的,當是假意合作,以虛言穩住安祿山。

“可考慮清楚了?”李林甫不耐,問了一句。

薛白道:“看安祿山要什麼,能給什麼?”

“他派人來了,你見一見吧。”李林甫已感到疲倦,拉了鈴,招人帶著薛白去外堂。

他獨自坐在偃月堂中,心想著若是真與薛白扶慶王上位意味著什麼……

~~

薛白走進相府外堂,隻見一個中年男子正站在堂中。

“薛郎,許久未見了!”

對方回過頭來,顯得十分激動,上前行了一禮,麵露熱情的笑意,問道:“可還記得我?”

薛白卻能從他的眼神深處感受到他非常的冷靜。

這是一個城府很深,很擅於表演的人,隻是遇到了薛白這隻千年的老狐狸。

“嚴莊。”薛白道:“天寶六載科舉,野無遺賢,我豈能忘了嚴兄這位遺賢?”

“稱不上賢。”嚴莊連連擺手,十分謙遜。

薛白道:“‘賢’是一定的,但不是‘遺賢’了。”

嚴莊苦笑道:“僥幸得東平郡王賞識,在範陽節度府中任一孔目官,比不得薛郎。”

“我不過隻是一遊藝使,狎臣而已,比不得嚴兄在邊塞為國出力。”

天寶六載,彼此都經曆了科舉的野無遺賢案,今日卻聚首在這右相府中商談。

這場景,可見他們沒有改變世道,反而被世道改變了。

“我這次來長安,是奉府君之命,來幫忙操辦大郎的婚事。”嚴莊道,“拜會右相時,卻聽說了一些事情,故而想與薛郎推心置腹地聊幾句。”

薛白點點頭,靜待下文。

“府君素來以右相馬首是瞻,得罪了太子。”嚴莊苦笑道:“也怪府君是個粗人,覲見時說出‘不知太子為何人’這般話來。如今他思來想去,深敢後怕,欲支持慶王為儲,不知薛郎意下如何?”

短短兩三年間,嚴莊已經迅速老練起來,一番話含蓄中帶著野心勃勃。

薛白反問道:“為何與我說?”

“誰不知薛郎與東宮仇怨不小?”

“我與安祿山亦有過節。”

“過節可消。”嚴莊道:“而與東宮之仇怨不可消。”

“我如何信你們?”

嚴莊很熱切,大膽直言,上前一步,道:“等大郎娶了榮義郡主,他便是慶王的女婿,如此,豈不可見府君的誠心?”

薛白問道:“此事是你們推動的?”

嚴莊道:“正是。”

薛白又問道:“有人在宮中替你們說話才能推動此事,你們收買了誰?袁思藝?”

嚴莊笑而不答,道:“薛郎隻需知曉府君是真心願輔佐慶王即可,他說‘跟著小舅舅做事,不會錯’,盼與薛郎同心協力啊。”

“他想要什麼?”薛白問道。

嚴莊認真了幾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沉吟道:“以右相、府君的權勢,再有薛郎的才智,當有六分勝算。唯獨東宮有王忠嗣支持,可為顧慮。”

“那嚴兄的意思是?”

“若能有河東節度使一職,府君必能保慶王登基。”

薛白能感受到嚴莊的張揚肆意,連李林甫說的都是“儲位”,唯有嚴莊說的是“登基”,這人官位不高,膽量卻不小。

“你們覺得,我在此事上能幫上什麼忙?”

嚴莊笑了笑,這笑容與方才已是完全不同,先前他還帶著熱情、謙遜,此時眼裡已有了傲然之色。

但他的舉止卻做得很謙卑,作揖道:“不求薛郎幫助,隻求薛郎不要再搗亂就好,府君必有厚報。”

說罷,他補充了一句。

“能當朋友,總好過樹敵。”

這就是在威脅了。

從一開始的敘舊,到中間的懇求,再到最後的威脅,嚴莊始終都帶著一股自信。

“好。”薛白道:“那你們準備如何謀這河東節度使,可否說出來?以免我不小心又阻撓了。”

“不過是向聖人請求罷了。”嚴莊打了個哈哈,道:“你我結識於微末之時,相交莫逆,我是真的將你視為好友。”

該說的都說過了,他起身,道:“我還需到慶王府上送聘,再會。”

“嚴兄且忙。”

薛白看著嚴莊的背影,心想,王忠嗣人雖不在河東,但河東軍中皆是其心腹舊部,安祿山要謀河東節度使,終究是繞不開王忠嗣。

征南詔在即,這個新冊封的東平郡王,隻怕要再次迫害王忠嗣了。

今日看似打草驚蛇,又何嘗不是有恃無恐。

李林甫麵對安祿山的提議,已經動心了。那麼,李琮既嫁女於安祿山之長子,又有幾分堅定?

薛白如今看似炙手可熱,終究是依附於各方勢力,自己的根基並不牢靠,目前還隻有一些私產,以及偃師縣陸渾山莊裡那一點不為人知的私兵。

嚴莊便是看穿了薛白依附於人,才敢如此張狂。

但嚴莊不知道的是,薛白在做的從來都是不依附,而是收服……

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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