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行刑陰差用鉗子夾著皮肉湊到江郎眼前。
“你看看這是血肉還是龍鱗?”
江郎雙手雙腳都被束縛,此刻怒意上湧地看著行刑的陰差一句話不講,發誓咬緊牙關不再出聲。
“嘶啦.”
“嗚”
我是把鱗撕皮,老易那邊隻怕是拔舌了,也不知道那老太監是什麼刑法,難道
“嗚呃.”
痛苦打破了江郎的思緒,他身上青筋暴起死死忍住。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想要麻木,但每一次痛苦卻都分外清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一月,或許幾年,終於刑罰似乎是到頭了,但魂軀都顯得有些渾噩了。
這一天,陰差押著一大票鬼魂走黃泉路,易書元就在其中,江郎在其中,章良喜也在其中,隻是前後間隔相當遠,根本無法做到交流。
黃泉路漫漫,周圍的許多鬼魂都已經渾渾噩噩,隻知道往前走。
慢慢過了橋來到了對岸,前方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使得過橋鬼魂不斷往著一個方向走。
易書元發現越是抗衡,那個吸力就越大,身軀不斷往著一個方向前行,他看向後方,江郎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章良喜邊上,似乎想要將渾噩狀態的後者搖醒。
易書元和江郎也是漫長隊伍中唯二兩個看起來清醒的鬼魂。
不過易書元自己此時卻已經到了極限,前方已經是一片扭曲變化的輪回之光,就連他心中都升起一種敬畏感。
後方,江郎使勁晃動章良喜。
“章公公,章公公!醒一醒!”
江郎看向前頭,遠方易書元的身影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遠,顯然身不由己,隨後隻見那邊光芒一閃,易書元已經消失在輪回之光中。
“老易!”
這一刻,江郎有種渾身發寒的感覺,而且他發現自己和章良喜也越來越快朝著那邊接近了,腳步不動也會滑過去。
隨著那變化不斷的光越來越近,江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易書元此前的話也在耳邊響起。
“千萬記得初心.”
當身軀開始離地,江郎死死抓著章良喜的手靠近他耳邊大吼。
“記住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縱然是投生來世,就算為雞犬牛馬,你也要去那,給我記住,啊——”
在這一瞬間的嘶吼響起,章良喜似乎猛然驚醒.
唰~唰~唰.
一個個鬼魂沒入輪回之光,其中也包括江郎和章良喜!
——
也不知過去多久,易書元感覺周圍是一片溫暖,感知從模糊到漸漸完整,似乎還有水聲。
沒敢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我易書元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上胎中之迷!
感知在腹中逐漸健全起來,從溫度到響聲,再到後麵的觸感都漸漸完善,但本我意識在這過程中卻越來越渾噩.
“嗚哇~~~嗚哇~~~嗚哇~~~”
一個嬰孩呱呱墜地,周圍是一片歡騰,隱約間能聽到接生婆激動的聲音。
“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這似乎是易書元最後聽到的話.——
山中破敗的道觀中,一個衣衫破舊蓬頭垢麵的年輕道人站在一個大水缸前。
一個小道童匆匆跑來,搖晃著年輕道人的身姿。
“師兄師兄,快幫我一起挑水去!挑完水我分你一顆糖!”
那道人渾渾噩噩的,聽到糖果一下子來了精神,拍這手歡笑。
“好啊好啊.”
不過道人沒動,反而是抬起頭來。
“可是要下雨了.”
“哪有,這麼大的太陽!”
小道童說著就用力去拖拽師兄,硬是拉著他走,但走著走著,他卻發現天暗了下來,然後抬頭看天,驚訝的發現已經聚起烏雲。
“轟隆隆——”
雷聲炸響,閃電劃過天空,也映入瘋癲道人的眼中。
“嘩啦啦啦啦”
傾盆大雨落下,一粒粒打在山中,也打在道人臉上,小道童立刻就跑。
“下雨了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哎呀師兄,快來躲雨啊!”
本來自己跑掉的小道童立刻跑回來拉師兄,但後者卻動也不動,任由雨水淋著,隨後緩緩閉上眼睛,心神在此刻複蘇回歸。
二十多年的記憶刹那間與心神融合。
“嘿嘿.又成了個瘋子隻是這一次,兒時就被拋棄了.”
原來這蓬頭垢麵的道人,竟然就是易書元在此方的轉世,因其原身心神之力太強,胎中之迷應魔境而化自然也愈強,反倒幾乎磨滅了正常意識。
而今二十多年後方才醒來!
“哎呀師兄快走啊,要被淋濕了!”
小道童硬是拖著師兄要去避雨,這回易書元不再站著不動,而是隨著他走入破敗道觀的屋簷下。
隨後易書元抹了一把臉,低頭一看,臉似乎比手還臟。
“哈哈哈哈哈哈.師兄大花臉!”
小道童笑了起來,易書元也咧開了嘴,似乎也覺得分外可笑!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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