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觀眾也都是激動的大聲的叫好,鼓起掌來,能夠現場聽裴琰之唱戲,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裴琰之看了一下劇場的大小,將麵前的話筒挪開,這種小劇場,以裴琰之的能耐,根本用不到話筒,用話筒的話,還容易讓自己的聲音出不來。
於德剛和郭謙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雖然說於德剛也是以嗓音高而著稱的,但是如果沒有話筒的話,於德剛的嗓音也不可能讓最後一排的觀眾聽清楚,必須要借助話筒。
隻見裴琰之看上去好像並沒有用力似的,張嘴就唱起了於德剛本應該表演的那段“勸千歲殺字休出口”,行家一張口,就知道有沒有。
下麵的觀眾就算是外行中的外行,也能聽出於德剛和裴琰之的差距有多大,就不說聲音了,裴琰之的唱腔韻味十足,而且轉音方麵,馬派獨有的一些小技巧,也是讓人聽得如癡如醉,就算是不怎麼喜歡京劇的那些人,聽到裴琰之的唱之後,也是對京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於德剛和郭謙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挑大指,果然是馬派的下一代掌門人,這唱腔,這做派,讓人聽得不由自主的就想跟著唱起來。
等到唱完之後,於德剛首先叫了一聲好,然後大家跟著一起叫好鼓掌。
於德剛這聲好是發自肺腑的,因為於德剛平生也有三大愛好,唱戲,說書,說相聲,於德剛每次都把說相聲放到最後,說自己最喜歡的並不是說相聲,因為當年最沒轍的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於德剛就是靠著唱戲養活了自己和孩子,所以對於戲曲,於德剛的愛是發自肺腑的。
於德剛笑著說道,“真是好啊,不愧是馬派的下一代掌門人!”
裴琰之笑著說道,“於師兄,聽說您是麒派的傳人!”
於德剛慚愧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敢當,蒙恩師不棄,收下我這個徒弟,不過我沒有正經的坐過科,恩師趙麟潼先生在生前也是對我頗有微詞,說我的條件不錯,但是不刻苦!”
於德剛苦笑了一下,說道,“當年我都快要餓死了,隻能出來自己跟著戲班出去唱戲,什麼戲都要唱,這點跟我們麒派很像,我們麒派跟京派的角兒們不一樣,京派角兒們挑班,老生挑班,那就唱以老生戲為主的戲,小生挑班,那就唱小生戲,旦角挑班就唱旦角戲,但是我們麒派,或者說南方的京劇是有很大差彆的,我們是劇場說了算,劇場說今天唱什麼戲,你就要來什麼,當年,說要唱老生戲,周大師就要唱老生,說要唱武生戲,周大師就要來武生,說什麼就要來什麼!”
裴琰之很少去南方唱戲,就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來到了南方,但是也沒有機會領略南方京劇的魅力,所以對此也是知之甚少。
裴琰之感覺到自己如果不亮一下絕活的話,好像對不起自己來這裡一趟了。
裴琰之回想了一下周信方大師的嗓音特點,憑借著自己的天賜之音,把自己的嗓音調到了跟周信方大師最接近的位置。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在我馬派的麵前唱馬派,我當然要在你麒派的麵前唱麒派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我來唱一段麒派的名段,《未央宮》,請於師兄指教一二!”
於德剛的臉上表情非常的精彩,他也沒有想到裴琰之竟然還會唱麒派,要知道雖然說京劇界有南麒北馬的說法,但是兩人的藝術特點差異之大,絕對可以說算是兩種藝術形式的感覺了。
於德剛也是哈哈大笑,說道,“既然裴師弟有如此雅興,那麼就辛苦師弟了!”
裴琰之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開口就唱了起來。
“尊一聲相國聽端的,楚平王無道行不義,敗綱常父納子的妻,金頂攆改換銀頂轎,伍香女改換馬昭儀!”
第一句一出口,本來一臉笑意的於德剛則是麵色大變,一臉的震驚,這也太像了吧,之前唱馬派的時候,裴琰之的聲音如同錦緞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