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滑,聽起來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而這時,裴琰之的聲音如同從一尊亙古存在的黃呂大鐘發出的一般,聲音渾厚蒼勁有力,聲音中帶著一絲嘶啞,但是並沒有那種很刻意的感覺,讓人感覺非常有力量。
《未央宮斬韓信》,很多流派都唱過,但是麒派的《未央宮》非常的有特點。
不過裴琰之隻是將自己的嗓音調到了麒派的上麵,但是身上做派什麼的,真是一點都沒有,所以於德剛在震驚之餘,也是有些釋然,不過心中則是非常的羨慕,這嗓子真是絕了,一看裴琰之這個狀態就知道對方隻是聽過麒派的唱,並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
因為南方流派和北方京派的最大區彆就是,京派大戲基本都是以唱為主,所以北方人一般說的是聽京劇。
南方則是不一樣,南方人說的都是看京劇,南方京劇大多是以人物劇情為主,尤其是麒派,高度注重的是演員的性格化,周信方大師演出的每一個角色都是活靈活現的,深入人心。
而裴琰之就是站在那裡唱,臉上也沒有太大的神色變化,一看就不是專業學過麒派的。
不過這嗓音已經把於德剛給鎮住了。
“說什麼忠臣死的苦,道什麼忠良死的屈,似這等汗馬功勞前功儘棄,難道我今天要學伍子胥也要身首離。”
差不多唱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裴琰之終於將這一大段唱完了。
於德剛這一次的叫好聲更大了,看著裴琰之的眼神中,敬重和喜愛之情都已經溢於言表了。
旁邊的郭謙雖然不是專業的京劇演員,但是也是酷愛京劇,尤其是樣板戲,但是跟著於德剛,對這一段《未央宮》也是耳熟能詳,這一段基本就是德正社的保留曲目,每年,於德剛都會帶著兒子和徒弟一起唱這一段。
這一下,整個小劇場都炸開了鍋了,因為他們都是德正社的鐵粉了,對於這一段《未央宮》真的是耳熟能詳,有的人剛才還跟著裴琰之一起在唱,但是唱著唱著就唱不下去了,認真的開始聽裴琰之唱,讓所有人都非常驚訝的是,好像裴琰之唱得要比於德剛還要正宗!
於德剛也是看出來下麵觀眾的表情了,一臉苦笑的說道,“沒想到裴師弟對我們麒派也有這麼深的理解啊,這聲音,絕了,比我要強!”
下麵的觀眾聽到於德剛的話,也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被於德剛瞅見了,也是心中更加的鬱悶,我知道,用你肯定我說的話嗎?
裴琰之則是擺了擺手,說道,“於師兄客氣了,咱們都是內行,我隻不過是學的周大師的聲音而已,我唱的沒有任何的感情,就是純粹的學唱,身上動作,勁頭尺寸,一概沒有,就是一個嗓子好的票友水平而已,當不得您這麼誇!”
看著裴琰之這麼謙虛,於德剛心中的鬱悶才稍微的緩解了一點,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裴師弟這條金嗓子真是羨煞旁人啊,這就是祖師爺賞飯啊,哎!我師爺就是缺了這麼一條好嗓子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時也運也命也,周大師如果真的有這麼一條好嗓子,也未必能夠創出麒派這種獨特的京劇流派了,要知道,當年好嗓子的人可是多不勝數啊,為什麼隻有周信方先生能夠獨領風騷呢!不說周大師,就說於師兄你,如果當年有人願意收下你,也不會有今天的德正社了!”
於德剛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哈哈哈,裴師弟說的有理,什麼都是天注定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能貪心,說的好!”
看著兩人準備在台上聊起來了,郭謙也是在旁邊拉了一下於德剛。
於德剛也是反應過來了,哈哈一笑,衝著台下的觀眾說道,“今天諸位老少爺們的票錢可是值了吧,等會到門口各位請補一下票錢,不是給我的,是給我裴師弟的!”
看著幽默風趣的於德剛,裴琰之也是笑著說道,“於師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