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在後台換裝的時候,前麵舞台上就傳來了於德剛的小嗓。
“芍藥開牡丹放火紅一片,
豔陽天春光好百鳥聲喧。”
這是《四郎探母》裡鐵鏡公主出場時候的唱段,於德剛捏著嗓子唱,聽起來也是……用文言文說,就是嘰嘹嘰嘹的。
王九瓏則是在一旁捧臭腳,豎著大拇指說道,“你們聽聽這小嗓,真好!這詞也好哇!”
於德剛頓了一下,繼續唱道,
“芍藥開牡丹放火紅一片,
豔陽天春光好百鳥聲喧。”
王九瓏也是一愣,咋又唱了一遍啊,不過作為捧臭腳的佼佼者,王九瓏也是反應的非常快,說道,“這是怕大家夥沒聽清楚,又來了一遍!”
於德剛繼續開口唱道,“芍藥開……”
王九瓏趕緊攔住了於德剛,說道,“行了,您這一句準備唱多少遍啊,我可沒詞了啊!”
於德剛也是尷尬的說道,“我就會這麼一句啊!”
王九瓏看了一眼下場門的方向,說道,“行了,主公,那邊東吳的人都來接咱了!”
從下場門走出來了一個一臉笑意的男子,穿著一身藍色的官衣,頭上戴著官帽,笑眯眯的走了出來,不過這個人的眉毛看上去有些古怪。
這位也是於德剛的徒弟,孟鶴唐,飾演的是東吳大學的校長。
孟鶴唐走到於德剛的麵前,都以為二人要見禮,然後說事呢,誰知道孟鶴唐也是一擺架勢,開口唱道,“芍藥開牡丹放火紅一片,……”
還沒等他唱第二句,於德剛直接上去就把孟鶴唐給推出了三四米之外。
孟鶴唐也是一臉懵逼的問道,“什麼意思啊這是?”
王九瓏也是趁亂上去給了孟鶴唐一下,口中惡狠狠的說道,“什麼玩意啊,你學我們可不行!”
孟鶴唐一臉無辜的說道,“這詞我也會啊!”
王九瓏一臉流氓樣,用手抓著孟鶴唐的頭發,說道,“就不行!”
果然是德正社第一武術捧哏,王九瓏,必殺絕技,揪頭發。
孟鶴唐趕緊求饒,王九瓏這才放過了他,一臉得意的站到了於德剛的身邊,於德剛也是滿意的衝他豎了豎大拇指。
孟鶴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一臉不爽的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麼對我?”
於德剛一臉不屑的說道,“你誰啊,說來聽聽!”
孟鶴唐一副自豪的模樣,說道,“我是東吳大學的校長,孟小堂!特來迎接皇叔大駕啊!”
於德剛也是正經八百的拱了拱手,說道,“豈敢啊,豈敢!對了,這是什麼地方啊?”
孟鶴唐湊上前來,說道,“這裡是東吳大學啊,特地請您來,在這個萬年大講堂上給我們做一個講演!”
於德剛眼中出現了一絲茫然,說道,“我去,萬年大講堂,都這麼些年了!”
孟鶴唐笑著說道,“那我就先給您主持兩句!”
於德剛伸手相請。
他們的身後就是一個演講台,孟鶴唐一臉笑意的站了上去,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孟鶴唐隨手就把自己的髯口摘了下來,放到了演講台上,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麵。
於德剛則是在旁邊嗬斥道,“戴上,戴上,我這個比你那個還要麻煩,你看我摘了嗎?”
說著,於德剛就把自己的髯口也摘了下來,衝著孟鶴唐比劃了一下。
王九瓏在一旁趕緊勸說道,“行了,主公,你這也給摘了,趕緊戴上吧!”
於德剛這才發現好像自己也把髯口摘了,但是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不是給他打個比方嗎?”
王九瓏趕緊退後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著於德剛,說道,“我才想起來,我小名不叫比方啊!”
於德剛和孟鶴唐兩人趕緊把髯口戴上,要知道,這個戴髯口是非常有講究的,外行在戴髯口的時候,喜歡把髯口正麵直接貼著鼻子下麵戴,因為這樣就不容易掉下去,但是正兒八經的髯口,正麵是要壓著你的上嘴唇,這樣看起來也比較美觀。
你看那些京劇演員在不戴髯口唱戲的時候,他的上嘴唇幾乎是不動的,這就是功夫,這是需要練習的。
孟鶴唐在戴上髯口之後,一臉壞笑的看著台下的觀眾,笑眯眯的說道,“Ladiesandladies,小姐們,太太們,女士們,姑娘們!”
果然是一脈相承的lsp。
孟鶴唐一伸手,指向了旁邊的於德剛,說道,“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劉皇叔來給我們演講,眾所周知,他的政權是哭出來的!所以呢,今天在我們這個萬年大講堂,請劉皇叔演講的題目,就是《哭的藝術》,讓我們有請劉皇叔!好!”
台下的觀眾都快要笑死了,這麼直白嗎,《哭的藝術》!
於德剛一臉不快的走到了演講台上,但還是很客氣的說道,“多謝孟校長,等回去了之後再收拾你!”
嚇得孟鶴唐也是趕緊拱手告饒,您不是說不找後賬嗎?
於德剛繼續說道,“多謝各位尊貴的來賓,看到來了這麼多人啊,我很欣慰!”
“咦——”台下的觀眾也是大聲的起哄,因為這句“我很欣慰”是於德剛在十年前最喜歡用的開場白,這些年倒是很少用了,這句話一出口,讓一些老觀眾也是不禁莞爾。
於德剛看到台下觀眾瘋狂的鼓掌叫好,也是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大家給我一個人的掌聲!”
這也是於德剛在相聲裡常用的話,一般這個時候,旁邊的郭謙就該攔住他了,“咱們兩個人表演,怎麼成了你一個人的掌聲了!”
今天沒有郭謙站在旁邊,顯得有些乾了。
但是觀眾們還是非常捧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