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這也是難能可貴了,起碼,通過錄製膠片,將大量的絕活給記錄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這些絕活都是應該怎麼練,但是起碼,知道有這些絕活,說不定哪一天,就有一個京劇界的天才,能夠將這些絕活都給還原出來了呢!”
“當年的電影真是個好東西,但是京劇演員都沒有把電影演員放在眼裡,因為那個時候,說到演,還真沒有誰能比的過京劇演員的,上百年的傳承,京劇演員已經把演融入到了骨子裡,而那個時候的電影演員,演技流於表麵,當年很多的京劇演員都在公開的場合表達了對電影的不屑一顧,想要跟京劇演員打擂台,下輩子吧!”
台下的觀眾紛紛偷笑,感覺裴琰之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
裴琰之笑著說道,“但是現在,才過了不到一百年的時間,電影就已經可以和京劇掰掰手腕了,尤其是這兩年,電影的勢頭好像要有超過京劇的意思了,可見當初的那些京劇演員們,有點‘目光短淺’了,人家不用下輩子,就這輩子就能趕上來了!”
“其實梅祖對於電影的態度就很客觀,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怹也是覺得電影有什麼了不起的,電影演員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京劇演員相提並論,但是在一位位大師故去之後,梅祖終於發現了,電影的好處,可以將那些唱腔和絕活全都記錄下來,讓後人知道,京劇界有這麼一位好角兒,不能讓後人提起這位的時候,隻有一個名字,一張照片,你光說這個角兒的唱腔是怎樣怎樣的好聽,絕活怎樣怎樣厲害,沒有任何的影像資料,久而久之,這位角兒就會被人淡忘了,就像當初的《同光十三絕》一樣,都沒有任何的影像資料流傳下來,所以,我們現在隻能根據後人的一些影像資料也想象當年他們的偉大,但是光憑想象,還真是很難知道他們當年到底有多麼偉大。”
是啊,京劇界有多少偉大的大師,都沒有任何的影像資料流傳下來,通過文字,真的是很難領略到那些人當初的風采,光憑想象,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裴琰之說道,“其實對於梅祖的這種心理的轉變,也是現在我們京劇需要做到的,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與時俱進,你不能抱殘守缺,一味的要求尊古,一味的抵觸新的變化,新的改革,這些年來,我發現了很多好的現象,很多年輕的京劇演員願意走出來了,願意和其他的形式進行合作,跟歌曲的合作,跟電影電視劇的合作,跟綜藝節目的合作,還有跟網絡平台直播平台的合作,其實這些合作都是應該去做的,對京劇來說,更多元化的發展還是需要的,紮根戲園子,紮根劇場,這是肯定的,沒有人會說讓京劇離開劇場,但是適當的走出去,見一見外麵的環境,對京劇的發展還是有很大的必要。”
裴琰之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的京劇演員,你們得知道觀眾們喜歡什麼,知道觀眾喜歡聽什麼,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麼,而不是閉門造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唱自己戲,掩耳盜鈴嗎,我其實對德正社的德剛師哥非常的敬佩,也許是因為他身兼兩行,又是京劇演員,又是相聲演員,所以他敢於大開大合的對京劇進行改編,不光演出了很多玩笑戲,而且對正統的京劇也進行了喜劇性的改編,該玩笑的時候玩笑,該唱戲的時候唱戲,其實這樣的京劇才能夠吸引更多的觀眾,前一段,德剛師哥邀請我去他的德正社跟他唱個戲,在之前我已經發過誓了,永遠不跟他唱戲了,因為他的戲,知道的人都明白,他的風格沒人能跟得上,他在台上說改詞就改詞,說加詞就加詞,唱著唱著,你就不知道他唱到哪兒去了!”
聽著裴琰之的控訴,台下有不少德正社的社粉,也都是大笑的鼓掌,表示同意。
後麵坐著的四個人,對德正社的於德剛也是非常的熟悉,畢竟都是京劇界的,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於德剛都會到他們的家中看望,尤其是跟裴琰之關係更加密切了之後。
他們也沒有想到,於德剛在唱戲的時候,竟然如此的難纏,也都是不禁莞爾一樂。
裴琰之歎了口氣,說道,“雖然德剛師哥的戲路很野,但是他改戲的思路還是非常新潮的,所以,我也忍不住好奇就跟他去排戲了,結果是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了!”
這一番話說的台下的觀眾心裡癢癢的不行,有人高聲喊道,“裴老板,這是什麼戲啊,什麼時候開演啊!”
裴琰之看著一張張好奇的臉,搖了搖頭,說道,“估計馬上就能開演了,我們已經排的差不多了,你們這一段要好好關注德正社的官網,隨時準備搶票,德剛師哥,我這個廣告打的硬不硬!”
裴琰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著說道,“接下來,我想要說回今天節目最開始說到的那張唱片,今天一開場咱們就說到了C位,而那張四大名旦一起灌製的唱片《四五花洞》,為什麼沒有火呢?就算在當年,這張唱片也隻不過被追捧了一陣,就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