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惠王眉頭大皺,一臉疑惑的說道,“有什麼不對的,挺好聽的啊!”
裴琰之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的裴琰之並沒有之前的那種阿諛奉承的樣子了,在音樂的國度裡,他才是真正的王者。
“我是說這口鐘的音不準!”裴琰之非常肯定的說道,“請楚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裴琰之來到了鐘架的旁邊,從鐘架上將那口聲音不準的小編鐘取了下來,仔細的校對了一下,然後再掛了上去。
再一次的奏響編鐘,這一次,裴琰之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帶著一副陶醉之色。
而一旁的楚惠王則是一臉不耐的說道,“哎呀,曾侯啊,為何要費此周折,不就是一口破鐘嗎,壞了你就把它扔掉!難道是本王送你的青銅不夠用嗎?”
裴琰之趕緊拱手說道,“夠用,夠用,當然夠用了!”
楚惠王冷哼了一聲,旁邊楚國的大夫也是冷哼了一聲,說道,“鑄鐘當然是夠用了,不過,那多餘的,估計都用來鑄劍了吧!”
背影音樂忽然一變,就連後麵的編鐘聲也被這句話嚇得停了下來。
裴琰之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裴琰之看著楚王,一臉真誠的說道,“寡人的軍備,足以為我疆土,何需再去鑄劍啊!”
楚惠王用詭異的眼神看著裴琰之。
而裴琰之則是挺直了腰杆,淡淡的說道,“我曾國的國土雖小,但是也是天子分封,我曾國乃是姬姓,受封曾國,為國守土,寡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然隻要守護好這名正言順的封地足矣,其他的不義之土,寡人不敢僭越。”
裴琰之這話軟硬兼有,先是說了自己曾國的土地乃是天子分封,並非是掠奪而來,而且自己的祖上非常的顯赫,乃是周王室的後裔。
用來告誡楚惠王,我曾國雖小,但是確實名正言順。
接下來又說明了曾侯乙並無他意,隻為守護好先祖傳下來的封地就足夠了,彆的事情,不敢多想。
曾侯乙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打消楚國對自己的戒心。
楚惠王微微頷首,說道,“本王敬重你是正統的周王室的後裔!”
楚惠王笑著走向裴琰之,說道,“此番前來,本王就是專程為了向你請教音樂的!”
裴琰之露出了謙虛的表情,微微拱手,說道,“楚王太客氣了!”
曾侯乙乃是一個酷愛音樂之人,雖然知道楚惠王是借此為托詞,但是既然你說了,那我就當真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楚王,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試試寡人新鑄的全套編鐘?”
楚惠王眼中遊移不定,但是最後還是化作了一縷放鬆,哈哈大笑,說道,“好啊,倒要看看,你這編鐘有何精妙之處!”
三人來到了編鐘的麵前,這套編鐘,鐘身大小不一,越大的鐘,越靠下,第二排的鐘次之,最高處的鐘身最小。
楚惠王拿起了一旁的長形的木棒,狠狠的戳向了最下麵的編鐘,發出了一聲渾厚的鐘聲。
另一側的楚國大夫也是拿起了長形的木棒,學著楚王的樣子,也是狠狠的戳向了最大的編鐘,同樣是發出一聲渾厚的鐘聲。
而裴琰之則是拿起一旁的丁字型的木槌,輕輕敲了一下第三排的小編鐘,則是發出了一聲綿遠悠長的鐘聲,竟然能夠壓下楚惠王和楚國大夫兩人的鐘聲。
楚惠王眼中一陣精光閃過,笑著說道,“沒想到啊,這曾侯敲的鐘體積雖小,音卻挺高啊!我和大夫兩個人的鐘聲都不及曾侯這麼輕輕的一敲!”
一旁的楚國大夫聞弦歌而知雅意,也是冷笑著說道,“是啊,大王,此鐘雖小,但是它掛的位置卻最高,它一發聲,下麵的大鐘都甘拜下風啊!曾侯乃是正統的周王室苗裔,如果振臂一呼,想必就如同這小鐘統領大鐘一般,百方相應,恐怕是十個楚國也不及啊!”
裴琰之感覺到遍體發涼,楚國大夫這等誅心言論,真真是要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裴琰之看著楚惠王陰冷的眼神,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卑躬屈膝的隱忍下去了。
於是,裴琰之哈哈大笑,說道,“要說這統領,那寡人倒真有一事頗為自信,確實可以統領各路諸侯!”
此話一出,楚國大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和喜悅,而楚惠王則是用狠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裴琰之的臉龐,眼中的殺意都快要凝結成刀劍了。
裴琰之並未去看楚惠王,而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道,“楚王,楚大夫,不如二位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