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劍神!
安倍小三見到我孫轉身而回,心知事情已被吩咐下去,當下對小次郎和孫勝說道“請恕我不能起身,在下身子疲累不便久絮,二位還請容我獨自修養,若有怠慢之處還望海涵。你們先去休息,有了消息我一定告訴二位。”
他此刻十分虛弱正需靜養,此番言語也不是推脫,小次郎和孫勝也知他身體狀況,各行一禮推門而去。
便在離開之時,小次郎向安倍小三深情款款的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當即令安倍小三怔了半晌,忽而他發瘋了一般什麼也不顧,跌跌撞撞的向門邊爬去。
安倍我孫也看到了那一眼,那個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就像是她一樣,眼裡隻有那個人全然不會看自己一眼的那個她。
他不禁悲從中來,心頭一緊抓住安倍小三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吼道“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誰?!”
他不住的反問,兩手捏的安倍小三肩骨“哢哢”作響。
安倍小三此刻就像是一個浮萍在波濤裡來回飄搖,直到他抵受不住開始猛烈咳嗽起來我孫才放了手說道“對不起,我心太急了。”
安倍小三有氣無力的甩脫了他,微笑道“沒關係,換做是我,也會這樣。”
我孫問道“她的魂魄是在那個年輕人身上嗎?”
安倍小三心頭一凜,忽而兩眼渙散失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的眼神怎麼那麼像有希子,怎麼會?!”
他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就像一頭猛獸發瘋似的咆哮,直到我孫伸手點住了他的穴道,他才安靜下來。
我孫失落道“看來我倆思慮過多定然看差了,她的靈魂又怎麼會在那個年輕人身上。”
安倍小三喘息半晌,突然又哭了出來。
我孫一邊撫著他的背一邊寬慰道“你彆太難過,有希子有了機緣投胎是好事,她能釋然咱們自然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安倍小三哭道“我孫君,我心中有愧啊。我愧對於她、愧對於我們的情義、也愧對於我的孩子啊,每當我看到他的臉我就想到了他的母親,進而想到德川家的那個老匹夫。”
“你對少愁是嚴格了些也冷漠了些,不過自古嚴父出孝子,我聽說今日若不是少愁,咱們安倍家可就敗了。”
安倍小三擦了擦眼淚,沙啞的嗓音就像是一把朽化的古琴,“少愁今天也來了嗎?他一個人獨戰道滿井家的六人?”
我孫也擦了擦眼淚,順手扶起了他將他安安穩穩的放躺了下來。
“你難道不知?看來當時果真萬分凶險。要不是上古大神素盞鳴尊出手,又怎能跟道滿井家的神器相抗衡,我看你真是糊塗了。”
安倍小三緩緩的點了點頭,歎聲道“我是糊塗了,少愁是我一手培養的,我豈能不知他的能耐。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安倍我孫慢慢站起了身,向他恭敬一禮說道“你多保重,今後安倍家的擔子還需您這個家督一力挑之。我先告退,有什麼事再喚我。”
實際上安倍小三早就知道有希子的魂魄在小次郎身體裡,隻是他沒想到我孫也察覺了出來,但是他還不想讓我孫知道此事壞了他的大計。
結衣一個人躑躅在一片漆黑的道路上,道路上沒有光,一絲也沒有,伸手不見五指。
她焦急的大喊,喊破了喉嚨,可漆黑的世界之中又有誰能聽得到?
冰冷的黑暗拍打在她的身上、刺骨的寒風吹散了她的頭發,她奮力急奔想逃脫這個世界,想脫離這個桎梏。
可無論她怎麼跑,黑暗就像她的影子走到哪跟到哪,怎麼也擺脫不了。
她跑了很久、很久,記憶中這是她人生中跑的最久的一次。
她自小錦衣玉食,不論什麼都能輕易得到,玩具、首飾、漂亮衣服,隻要是她能說出名字的物品,十有八九會在第二天擺在她的麵前。
起初她十分欣喜,可欣喜之餘不禁又有一個疑問,這樣的人生還有意義嗎?她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快樂,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憂愁。
也許當想要的一切都來的太簡單的時候,快樂和憂愁也就不複存在了吧。
為了找尋自己已經丟失的東西,她邁出了那一步,那個全家人都反對的一步,那個將自己生命置於險境的一步——做豐臣秀吉的臣屬掌管獻豆町。
在這裡她第一次受到了責罵、第一次體會到了白眼、也第一次有了朋友、甚至第一次在心底裡有了悸動——那個男人,那個一直奔波的男人、那個多疲憊都會來看她一眼的男人。
可是她害怕,也許在獻豆町時間久了她自己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自己究竟是一個良家女子還是彆人口中的……婊子。
這個詞尖銳又刺耳,她想說自己是良善人家的姑娘,可良善人家的姑娘又怎麼會做獻豆町的‘媽媽’?她想說自己想擁有一份愛情,可作為一個婊子、一個‘媽媽’她配擁有愛情嗎?
所以,她拒絕了,從心底裡拒絕了那個男人,那個視她如珍寶、那個將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害怕,不僅害怕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不是一個完美的樣子,更害怕自己會給這個男人帶來非議。
是啊,人言可畏,‘東瀛三忍’的名號何其響亮,即便他隻是個忍者,可闖出這等赫赫威名又豈是一個風塵女子所配得上的。
這也是她第一次品嘗到了‘求不得’的痛苦。
佛說人生有三大苦‘怨憎會、愛彆離、求不得’,她第一次知道苦是什麼樣的滋味,也第一次明白‘求不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幸運的是,她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勇敢向前踏出了一步,她要擁抱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心。所以,她接納了他,也從心底裡認定了他。
‘求不得’的苦楚她已嘗過,那‘愛彆離’呢?
‘朋友’一詞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家仆、伴讀、屬下,哪一個都跟她玩的很好,可哪一個又不是對她深深忌憚。
若能彼此說話的人便算作朋友的話那她這半生的朋友著實不少,可她的心裡話又該與何人說呢?
她找尋半生一直沒有尋到那個能夠讓她放下戒備全身心去傾訴的人,直到遇到了她、他、他們,也就在最近的一段時間這樣的朋友出現了四個。
他們五人相互扶持、相互依偎,甚至可以不顧自身死活隻為他人著想。
她現在簡直幸福的要死,這樣的事情她以前想都沒有想過。
她想維持著這樣的幸福、她想一直體會這樣的幸福,可是偏偏自己又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錯事。
由於自己的任性、自己的刁蠻她不僅累的孫勝幾入陷地更累的彆人重傷不治,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我是個惡婆娘!”結衣心中狠狠說道。
她繼續在黑暗之中走著、漫無目的步履蹣跚的走著
忽而,天空中飄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做了這麼多錯事,把彆人害的那麼慘,你還敢來見我嗎?”
這個聲音她十分的熟悉正是佐佐木小次郎,小次郎不斷的發問使得結衣頭腦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