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劍神!
那一道耀眼的白光和劇烈的爆炸過後,天上的瓢潑大雨也逐漸平息了下來,這場大雨帶走了幾十條性命帶走了犬丸和右近也帶走了二首領和老頭幾十年來的恩義。
二首領滿麵憔悴,臉上的血色已經消失不見看起來猶如一張揉皺的草紙。他強撐著身體,屹立在老頭身後急促的喘息著。這個男人依舊如山嶽一般,高聳、矗立,哪怕他的背後已經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
這個結果任誰也不想看到,唯獨老頭一人興高采烈。他不僅撿了一條性命,更在機緣巧合之下鏟除了犬丸,兩個年輕的敵人去了其一,到時候接管犬丸領土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回頭,看著麵色慘白的二首領笑道“老二,事情已了,我早就料到那犬丸不是個好人,故而演戲一場。咱們這就回去,整頓兵馬,駐紮進來。”
他說的輕描淡寫,全然不提方才之事,隻用‘犬丸不是個好人’寥寥數字企圖遮掩,希望這一次也跟以往一樣能夠誆騙的住二首領。
可那二首領已經看透了老頭為人,已經心如死灰,又怎麼會再相信他。
老頭看二首領沒有動靜,出言問道“老二,難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二首領依舊是那般麵無表情,甚至連劇烈的疼痛都懶得表現一下,若不是他渾身的雨水被內力的熱量所蒸發,倒極像是一具屍體。
“你可是還在怪我?你知道的,你太過於天真,很多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般,有些事不是看彆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要看他為什麼這般說,這般做。我身為‘仁義山賊團’的大首領,手下這麼多兄弟,所做之事難免周全,你也不必這般待我!!”
老頭本想動搖他的內心,可二首領聽了這話還是像一根木頭立在那裡,動也不動。
他這般說著,一旁的宮本武藏倒是聽不下去了,他嗤笑了兩聲,仔細盯住老頭,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雜碎。
老頭略有怒意,說道“年輕人,你的路還長著呢,以後你會理解的。”
“你是說我年輕見識淺薄?的確,我雖然沒你經曆的那麼多,但若今後變成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寧願沒有見識!!”
“你!!!”
老頭被宮本武藏氣的一哽,若是他自己與二首領獨處,自有決心能將二首領騙回來,可此間偏偏多了一個人,且這個人有著常人沒有的正義和道德。
老頭頓了一下,決心先撤為妙,當即說道“老二,你既要走我也攔不住你,你先將我送回去吧,就算再幫我辦一件事,好嗎?況且你的傷勢這麼重,要走了總該帶些藥物吧。”
二首領胸口起伏如牛,看得出來他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他一刻也不停留,停留在老頭這個虛偽的人身邊。可想到這些年來與老頭的風風雨雨,二首領的心還是軟了下來,此刻他的麵上終於有了表情,縱然極不情願,他也還是應了下來。
老頭露出了微笑,意味深長,以勝利者的姿態看了宮本武藏一眼,仿佛在說二首領的命運已經牢牢的掌握在了他的手裡。
宮本武藏既感悲哀又感無奈,他不想二首領的一生被這麼個打著道德仁義的陰險狡詐之徒所左右,可他又不能多做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二首領又將被老頭帶走。
他看了二首領一眼,那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的後背令他脊背發涼,更令他慨歎二首領的命運,內心之中無比的掙紮。
最終,宮本武藏還是說話了,他要阻止老頭,阻止二首領繼續淪為老頭的工具,阻止他這悲哀的下半輩子。
“老頭,你等等!!”
老頭千怕萬怕,就怕出什麼岔子,他想頭也不回的走掉,可二首領卻偏偏停了下來,他自詡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彆人叫他自然也要自信聆聽。
老頭薄怒道“閣下還有什麼事?難道還想亂我兄弟之間感情?”
這話先下手為強,有這話在前,不論宮本武藏說些什麼老頭都給他冠上挑撥離間的帽子。可是宮本武藏又豈是這般短智之人,他以一種極其蔑視的眼神看著老頭,伸手向前一指。
“這是你們的信仰吧,這麵‘替天行道’的大旗。”
老頭心頭劇震,眼光露出凶狠。
宮本武藏渾然不覺,繼續道“我聽說你們這麵‘替天行道’的大旗自打出來之後便沒再換過,幾十年來縫縫補補依舊這般光潔如新。現在雖然被火藥炸的支離破碎,難道老頭你就舍棄了這麵旗幟??”
老頭眼珠猛轉,無數思緒紛亂湧來,宮本武藏分明在說他像那破碎的旗幟一般沒有道義,自己又如何靠著仁義道德再次說服二首領?
不過老頭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不待細想立即反應過來。
“這麵‘替天行道’的旗幟已經牢牢刻印在了我的心中,我的骨血裡,留也不留沒甚緊要,隻要心中正氣長存無愧於天地正義,那便行了。”
宮本武藏搖了搖頭,背過身去小聲言道“既然如此,這麵陪伴你幾十年的大旗也不該這麼被你碾過,二首領目不能視,縱使你不要這麵大旗難道還不會躲開他嗎?”
這句話令老頭如芒刺背,雙手開始哆嗦了起來。
同時二首領經宮本武藏點撥,心中也不再糾結。他聽懂了,他自己就跟那麵旗幟一樣,沒了利用價值便會被老頭無情拋棄、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