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令!
醉翁將荀澍單獨叫到房中,醉翁斬釘截鐵道“你早就懷疑我了,是嗎?”
荀澍無辜道“懷疑什麼?師父,你有什麼值得人懷疑的地方嗎?”
醉翁道“你還裝,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副將這些天一直暗中跟著我,你彆說他不是你派過來的!”
“你在弗國多年,又與玄機公主有著密切的關係,我懷疑你來金陵的目的也很正常嘛!”荀澍長得秀氣,可是她此時的笑卻有些邪魅,“我倒想要問你,你為什麼模仿我的字跡騙蕭澈?你是不是知道椒房殿有什麼?”
醉翁的手不知所措地摸了一下鼻子,他慌張了。不過,眨眼間,他又恢複了正常“有什麼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你會看清我們大梁的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荀澍道“你說你姓左,名字叫一明,但是我所查到的是這個人早在去西域的路上死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就算你查到了,又能如何?你已經不能對我做任何事情了。”醉翁道“你身上的炎決是無法祛除的,以你的武功,除了我,沒有人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
荀澍道“那可不一定!”
醉翁道“當然,如果你自廢武功,封住經脈,從此成為一個廢物,也不是不可以。”
荀澍慘笑,他說得確實是事實。
醉翁道“我知道你,你從不甘心就做一個不上不下的平庸之輩,如果讓你像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地度過此生,你是做不到的。”
荀澍道“師父,人心是最難算計的,如果你的目的是大梁,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醉翁道“我的目的很簡單,我也不想要傷害到任何人。今晚子時,和我一起闖椒房殿。”
荀澍頷首“好吧!”
……
夜幕降臨,這荀澍的一夜注定要不得安寧了,不論如何她都要去看看椒房殿到底有什麼,索性就答應了與醉翁一同前去。
與蕭澈會合之後,三人闖入了椒房殿後的水池,三人躲在暗處,池塘邊果然有兩個戴著麵具的人,應該就是天樞和搖光了。他們二人的防守十分嚴密,正在荀澍發愁之時,醉翁衝出去,將和兩人打了起來。醉翁和兩人打架也毫不慌張,見他已經將大量衛兵引走,荀澍和蕭澈趁機跑到池塘周圍查看。
蕭澈一下就看到了機關,按了下去,池水下陷,發出巨大的聲響。石門從水底露了出來,蕭澈道“快走!他們聽到聲響馬上就會回來。”
兩人迅速從石門走了進去,荀澍扶額道“糟了糟了,要是那兩個北鬥折回來來一招甕中捉鱉,我就真完蛋了!”
蕭澈道“不是你一定要來的嗎?”
荀澍長歎“確實也是彆無選擇。”
順著石門裡的狹長的通道裡走,這是一個極其狹小漆黑的空間,荀澍隻能低著頭通過,牆壁都是濕漉漉的,還不時滴下水來。順著路儘頭的通向頭頂的樓梯,蕭澈和荀澍走到了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裡,荀澍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阻塞。
蕭澈的火折子因為受潮的緣故,火苗越來越小,照不清石室到底有多大。聽見剛才的狹長走廊傳來腳步聲,蕭澈和荀澍都繃緊了神經,見是醉翁從鑽了出來,兩人鬆了一口氣。
荀澍道“醉老頭,這麼快就過來了?是不是對這裡非常熟悉?”
醉翁聽她不叫師父了,而是學千山音初叫“醉老頭”,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們兩個跟著我。”
醉翁帶著兩人在迷宮似的空間裡走,終於走到了一座完全金屬材質的大門之前。荀澍摸了摸,大門竟是寒鐵所鑄,寒鐵純度很高,小小一塊就要一錠金子才能買下來,北鬥密使府卻用它來做大門。
荀澍道“這就是北鬥府的密牢嗎?也太奢侈了吧?要是我,我隻會用這門去藏錢。”
醉翁倒是沒心情開玩笑“這是一扇機關門,你能解開它嗎?”
荀澍這才仔細看看寒鐵門上刻畫著各種紋路,門上的紋路精妙,她居然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去打開鐵門。荀澍看到門上的袖珍的琉璃瓶,拿著火折子照了照,裡麵有一點紅色的液體,紅色上還有一層淡黃色的液體。荀澍咬破手指,往其中滴了一滴血,她的血剛好被隔在了上麵。
荀澍看著醉翁道“怪不得你要拉上蕭澈,原來是需要他的血。”
醉翁倒是不解“什麼意思?”
荀澍道“將血滴在這個小瓶子裡就能打開這道大門了,這血應該是陛下的血。隻有蕭澈是皇室子弟,自然隻有他能打開了。”
蕭澈二話不說就要咬破手指,想要將自己的血滴入瓶中,醉翁卻一把抓住他“不行!”
醉翁慌張道“萬一不是這麼解的呢?那你就白流血了。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怎麼打開了。”
醉翁擋在大門前,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將血滴入其中,大門應聲而開。
荀澍心道原來他也是蕭氏皇族。
三人走入門內,醉翁點燃牆上的火把,荀澍總算能看清密牢內部的樣子。醉翁眉頭緊皺,一直隨身帶著的酒壺也不見了,他的腳步也有些沉重。
為了避免天樞和搖光追來,蕭澈關上了寒鐵大門。寒鐵大門內部依然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路在盤旋而上,其間機關密布。荀澍終於明白醉翁為什麼拉上她來了。
越是向上走,空氣也逐漸不再如之前那般稀薄,想必是在哪裡開了通風口。
眼看著就快沒路了,荀澍忽然聽見了極其微弱的喘息聲,醉翁似乎也聽見了,他如一座石像一般僵在原地,荀澍差點撞到他。
荀澍道“怎麼了?”
醉翁一摸臉上,他沒有流汗,臉上卻濕漉漉的。他不敢相信地說道“我流淚了。”
荀澍道“所以呢?”
醉翁笑道“我以為自己的淚早該流乾了。”
蕭澈道“你到底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我們走,那裡有間牢房。”
荀澍跟著醉翁走了進去,她以為會如林雙所說,在牢房中看到昭明太子,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
刑架上鎖著的是一個女子,她的氣若遊絲,荀澍看不出她到底是何身份。
蕭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忽然有些站不穩,難以置信地說道“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