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心語!
馮赫麵對毫無反應的於峰,仍不解氣,紅了眼,發瘋般不停地跺,仿佛不把他跺成齏粉誓不罷休。
他的保鏢眼見不對,急忙的上前勸說“少爺,彆打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馮赫這才清醒過來。左右顧盼,隻見人群漸漸聚攏過來,不敢再逗留。“走!”他把手一揮,三人遂揚長而去。
人群把於峰圍在當中,紛紛議論。
“唉,他真是夠倒黴的!”一個歎息著。
“要怪,就怪他誰不好惹,得罪馮大少爺,這樣下場算是便宜了。”另一個無奈地說。
“這麼年輕,真是可惜了。”又一個搖著頭遺憾地說。
“……”
可是始終沒有一個人出手相救。
忽然,一陣騷動,林苗苗撥開人群,擠了進來。淌滿鮮血,一動不動的於峰猛然映入眼簾,她隻覺腦海中“轟然”一響,全身似被巨雷擊中,顫動不已。意識一片空白,痛楚和著絕望,摧毀著她的身心。刹那間,她崩潰了,像失去支撐的篷布癱軟在於峰的身旁。淚水決堤般瘋湧而出,她的視線一片模糊,模糊中她看到自己伸出雙手,拚命地搖著他、撼著他!恍惚中,她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淒淒然哭喊著“峰,峰,峰……你醒醒,你說話呀,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呀!你不能——”
“小姐,你彆這樣!”小姞淚眼朦朧,心疼之極。想勸,卻又無言可勸,也無從勸起。
林苗苗哭成了淚人,似丟了魂一般。她提起他的手,將它貼到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躺在他掌心下扁卻的紅紙船,登時重見天日,同時也深深地觸動著她的心。她撿起它,甩掉塵土,緊緊貼在心間。
“峰,你曾經說過,你會好好珍藏的,你怎能丟了它!峰,你也曾經說過,要永遠,永遠地和我在一起,你怎能忍心丟下我!峰!那片綠野還等著我這個女主人,而你又怎能先我一步而去!峰!你醒醒!你醒醒!我是苗苗呀,你最喜歡的苗苗呀!跟我說句話,好嗎?峰——”她伏在他的身上,肝腸寸斷,泣不成聲。
忽然間,她感到微弱的心跳,於峰的心跳,絕望中頓時生出一線希望。理智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她迅速扶起她的上身,把手一招“小姞,快,過來,你扶助那隻手。”
小姞急忙挽住於峰的左手,兩人同時使出全勁,吃力地將他扶起。林苗苗讓他的手分彆搭在自己和對方的肩頭,承受住癱軟無力的於峰全身的重量。
“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小姞不解的問。
林苗苗已收住哭泣。“小姞,他還有呼吸,他還活著,扶他到我房間,我要救他!”
“哦,好!”
她們麵前的人群漸漸疏散出一個通道,兩人拖著沉重的腳步,穿過人群,朝著林公館大門緩慢挪去。
背後,人們又開始議論。
“這小子,還真是有福氣。”一個羨慕著。
“這林家大小姐,竟會和一個黃包車夫攪在一起,也不怕彆人背後說閒話!”另一個不削地說。
“喂,老兄,你說得對極了。這大戶人家講究門當戶對,這林家公館還真是特彆,看樣子,有好戲看了!”又一個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們就少說兩句,看剛才那小姐傷心欲絕,也不容易呀!”終於一個人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切!我看是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吧!唉,暫時沒得看了,走了,走了!”那人噓了一聲,轉身要走。
邊上那個在他肩頭一拍,說“老兄,你說得對極了,走,難得相遇,選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們去喝一盅!”
“好啊!”那人欣快地應允。
人們有的歎氣,有的搖頭,也都四散開來。隻剩下那個說了公道話的人,站在那兒,十分納悶“這——這都是什麼世道呀!”
林苗苗和小姞走入林公館大門,已累的滿頭大汗,嬌喘不迭。徐業連忙迎上,接過於峰。在林苗苗的要求下,將他放置在她的房間,她的床上。
“小姞,快,去把上海最好的大夫給我請來。”林苗苗用袖口拭著他嘴角已凝固的血水,焦炙的吩咐著。
小姞喘得一口氣,急忙往外奔去。徐業忙叫住“小姞,我去吧,你陪著小姐。”也不等她回答,便出門而去。
“徐伯!”林苗苗突然喊道。
徐業聞聲站住。
她柔光而視“徐伯,謝謝你!待會如果我媽媽問起,就說我的風寒複發,這件事,千萬彆讓她知道。”
徐伯頷首而去。
“嗬嗬,你來抓我呀,大老鷹!”花田中,林苗苗向他招手,粉臉上笑容燦爛,像綻放在深春嬌豔欲滴的紅芍藥。金黃的油菜花似乎也妒忌於她的美麗,而大失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