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銳士!
甘露。
惠文後正在酣睡,這時外忽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在黑夜中清脆而透著節奏感的敲門聲,宮娥環兒在門外喊道“太後,左丞相求見!”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惠文後翻了個,起腰,揉揉眼睛。
“何事?”
“太後,左丞相求見!”
聞言,惠文後終於反應過來,忙穿上宮裝,在側接見樗裡疾。
“太後。”樗裡疾行了一禮。
“嚴君不必多禮,賜座。”
“謝太後。”
惠文後坐在主位上,樗裡疾便在地板上的蒲團上坐下,欠著子,不敢有絲毫的冒犯。深夜來訪,本是忌諱,何況他麵對的是他的嫂娘,先王的遺孀,秦王的母後。
但事緊急,樗裡疾不敢有半點馬虎。
“嚴君,你不是出到涇陽巡視河道了嗎?因何深夜造訪?”
樗裡疾歎息道“太後,臣本不該擾你清夢的,奈何事態緊急,不得已而為之,請太後恕罪。”
“無妨。嚴君有事便,哀家一定洗耳恭聽。”
“太後,老臣聽,你今將太醫令扁鵲打入大牢?”
聞言,惠文後愣了一下,隨即大大咧咧地道“哀家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扁鵲醫治大王不力,又欺瞞哀家,若非王後求,哀家一定處死他。怎麼,嚴君是為扁鵲,來向哀家求的嗎?”
聽到這話,樗裡疾忍不住一聲長歎,恨鐵不成鋼地道“太後,你糊塗啊!為何在此時將扁鵲關押起來?”
“這……有何不對嗎?”
“豈止是不對?簡直大錯特錯!”樗裡疾搖頭道“現如今大王陷入昏迷,不省人事,本是十分敏感的時期,各種宵都極有可能趁機興風作浪。前,老臣請太後封鎖關於大王昏迷不醒的消息,防止外泄,為他國所知,便是此理。眼下太後一氣之下將扁鵲打入大牢,豈非坐實了大王已經無藥可救的事實了嗎?屆時列國將是怎樣的反應?群臣又將是怎樣的反應?”
聞言,惠文後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婁子,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那……嚴君,現在哀家應該如何是好?”
樗裡疾心中一片悲哀。
惠文後著實是一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關鍵是有事還不找自己商量,自作主張,這出了事,自己還要想方設法地滅火!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饒是如此,為秦國的江山社稷,樗裡疾不得不出謀劃策,道“太後,眼下因扁鵲之事,大王體的真實狀況一定是不脛而走,為有心人所知的。老臣料定,明的大朝會上,是非甚多,不定群臣還會奏請太後另立新君,以定國本。”
“這……大王仍在,他們敢如此大逆不道?”惠文後驚詫得嘴微張。
樗裡疾苦笑道“大王現在昏迷不醒,秦國有君如若無君,便是慈由頭,就算群臣不著太後另立新君,也將請太後立一儲君,以防不測的。”
“那哀家應該如何是好?還請嚴君教我。”
惠文後的態度還算懇牽
樗裡疾歎息道“太後要做的,便是一個‘推’字。明,群臣若是向太後發難,進言另立新君,太後便推諉,左右顧言他,亦或是不置一言,若形勢失控,太後可罷朝處理。總之要做到不偏袒任何一方!”
“哀家知道了。”
頓了頓,樗裡疾沒忍住詢問道“太後,請恕老臣無禮,大王還有救嗎?”
“救是有救的。扁鵲診斷,大王是陷入深度昏迷,外人救不了他,隻有他自己才能清醒過來。”
“何時能清醒?”
“哀家,亦是不得而知。”
聽到這話,樗裡疾的心底一沉,整個人都愣住了。
翌,在四海歸一召開的大朝會上,在季君嬴壯的授意下,公子惲率先發難,衝著高坐在上麵的惠文後垂手道“太後,臣聽聞大王已經病入膏肓,藥石難治了是嗎?”
“公子惲,你這是在詛咒大王嗎?”
看見嬴壯一方的大臣率先站出來,甘茂心中一喜,隨之出列,看上去是為公子惲“詛咒”秦王的言行感到憤憤不平。
“右丞相言重了!本公子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公子惲又道“太後,請你將實告之於群臣,咱們有權力知道大王的體狀況!”
惠文後聞言,心裡是氣不打一處來,但不好發作,隻能強顏歡笑道“公子惲,大王已經病入膏肓的事,你是從何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