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經在鹹陽的大街巷傳開了!太後,大王乃是一國之君,其生死存亡,關係著秦國的興亡榮辱!大王若是出了什麼差池,秦國極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而太後知不報,屆時也將成為秦國的千古罪人啊!”
聽到公子惲把事得如此嚴重,惠文後嚇得一愣一愣的,開腔道“哀家……”
樗裡疾忙出列道“太後,臣有事啟奏!”
“請講。”
“涇陽河道已然疏通完畢,然橋梁不濟,不利於水網之交通,船隻之航校臣請先前疏通河道之勞役,並再募三千民夫,若乾工匠,撥款千金,以修橋梁!”
“準奏。”
看見樗裡疾將話題轉移,公子惲心中極度不滿,便道“太後!臣有事啟奏!”
“請講。”
“太後,正所謂,國不可一無君!眼下大王垂危,生死不知,若死若活,全然無法理政!臣請太後另立國君,以正國本!”
“嬴惲!你放肆!”
樗裡疾瞪著眼睛,嗬斥一聲道“大王尚在,爾誹謗王上,私議國本,該當何罪?”
“嚴君!放肆的人是你!”公子惲早就看樗裡疾不爽,故而怒氣衝衝地道“大王已經如同活死人一般,秦國形同無君!讓一個活死齲當國君之重任,豈非滑下之大稽?”
樗裡疾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他萬萬沒想到公子惲竟敢這般肆無忌憚,對自己這位叔父無禮不,還敢堂而皇之地將“另立新君”這種話出口!
真是不知所謂!
“太後,嬴惲誹謗王上,目無君長,擅議國本,臣請將嬴惲叉出去,杖責五十,貶為庶人,並流放巴蜀,永不錄用!”
聽到這話,公子惲氣急敗壞地嚷道“樗裡疾!你公報私仇!我不服!我不服!”
看著如同跳梁醜一般的公子惲,惠文後厲聲道“來人!將嬴惲叉出去,杖責五十!責令其貶為庶人,流放巴蜀,終生不得錄用!”
兩名執戟郎中迅速跑入四海歸一,將怒罵不止的公子惲架著,任憑他手舞足蹈,如何掙紮,執戟郎中都不為所動。
“且慢!”
嬴壯忍不住了,立馬出列道“太後,臣有話!”
“請講。”
其實嬴壯不太關心公子惲的死活,但眾所周知,公子惲屬於他嬴壯一黨,平裡和他走得很近。這次向惠文後發難,進行宮一般的進言,就是嬴壯在幕後主使的。
對於這一點,嬴壯一係的人都很清楚。
但誰知道公子惲這個二愣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著惠文後另立新君?此時此刻,嬴壯真是連殺死公子惲的心都櫻
然而,為了不使自己一派的大臣心寒,嬴壯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為公子惲求。
“太後,公子惲年少輕狂,言行不當之處,還請太後多多包涵!”
“嗬嗬,都這般宮,還是輕狂?”樗裡疾冷笑一聲,喝道“私議國本,誹謗君王,光是這一條,就已經足以讓嬴惲上斷頭台的!”
“嚴君此言差矣!”
嬴壯聲並茂地道“太後,望你明察!公子惲所言,實乃無心之失,請太後看在嬴惲是先王公子的份上,看在嬴惲也曾為秦國貢獻過自己的一份心力的份上,免去嬴惲所犯之罪!”
“免罪?你得輕巧!”樗裡疾真是鼻子都氣歪了,剛剛想懟回去,誰料嬴壯一黨的大臣紛紛站出來進言。
“太後,季君所言極是!公子惲此舉,實乃無心之失也!其到底是先王公子,貶為庶人,流放巴蜀,並永不錄用的刑罰是否過於嚴苛?”
“是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還請太後寬宥公子惲的過錯!”
“太後,貶為庶人之刑罰實在過於苛刻了!昔先王為太子時,一度觸犯了條。當時正值有人反對新法,法令行不通,故而獻公聽從商君之諫言,將先王流放,躬耕不輟,然則未曾貶為庶人,更未有永不錄用一啊!請太後三思!”
群臣七嘴八舌的著,氣勢洶洶,惠文後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那、那……那就暫時將公子惲叉出去,罰其足一個月。如何?”
“太後英明!”群臣山呼道。
噗!
樗裡疾幾乎氣得吐血,以手扶額,他需要冷靜冷靜。
這惠文後真是扶不起,明明是上位者,可以做到乾綱獨斷的地步,為何在對公子惲宣布刑罰的時候,還以商量的口吻?
更讓樗裡疾心塞的是,惠文後一點都不配合他!
隻是足一個月,有何威力?
樗裡疾之所以請惠文後將公子惲貶為庶人,流放巴蜀,並永不錄用,是因為想拿公子惲做榜樣,殺雞儆猴,誰知道惠文後蠢到這種地步,膽到這種地步,居然不跟他商量一下,就直接饒恕了公子惲的罪行!
可想而知的,從此之後,惠文後在群臣的心目中,將毫無威信可言。
而心寒到極點的樗裡疾,此時此刻,亦是有點懷疑人生,不知道該如何幫襯惠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