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吾所愛隔山海!
本以為這隻是他們高中生涯最後時光的小插曲,可之後沒多久便發生了一件讓他們始料未及的事情。
幾天後林婉返校。
從走進教室那刻開始,她就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投來的複雜眼神,有同情的,有嫌棄的,甚至有厭惡的。
她不動聲色的坐在位子上,拿出作業本做題,周遭的指指點點與她埋頭寧靜安詳的側臉形成了鮮明對比,好似大家談論的話題與她無關。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四周的竊竊私語聰耳不聞。
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名字……
“程昱跟理八班的人打起來了!”
“我沒聽錯吧,程昱咧?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居然跟人打架!”
“真的,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可怕的眼神,就好像一條暴戾的鬣狗,逮住敵人就死咬不放,直到敵人咽氣為止,根本拉都拉不住。剛剛我看到有人去找老師去了。”
“準備高考了,怎麼會這麼衝動,不像他的作風啊。”
……
林婉淡定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仿若平靜的冰麵上裂開了一道縫隙,一直偽裝的冰冷漸漸瓦解,直至完全碎裂。
三樓政教處辦公室裡,三個男生並排站著。
“程昱,怎麼回事?”政教處主任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為首的男生。
幽深的黑眸,如同一汪墨潭,深不見底,臟亂的校服穿在身上,與以往的清冷高傲不同,人顯得有些痞氣,臉微腫,手指關節破了皮,上麵有著淡淡的血跡。
在他印象中這孩子一向沉穩內斂,難以相信他這清冷的性子會跟人打架。
見程昱沉著不開口,他轉向被打的那個人。
此刻那人的麵部青腫得無法辨彆他本身的樣子,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他不禁皺了皺眉,“沈峰,你說!”
沈峰,汪越的好哥們,也是那天勸架被打在派出所不停嚷嚷的那個人。
他見兄弟被一個女人害得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自己也皮青臉腫被同學取笑,而他們幾個像沒事人一樣照樣上學,他極度憤憤不平。
無意中聽到彆人在談論林婉,素雅高潔,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他想,程昱惹不起,林婉總可以吧。
於是他便嗤之以鼻的說起自己曾看見過林婉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樣子。
大家順著他的話繼續追問,甚至有些人大膽猜測林婉被人用強了。
沈峰沒有繼續說下,點到為止,但麵對大家的追問也沒有否認,間接默認了大家的猜測。
於是林婉不乾淨了的傳聞就這樣被傳開了。
當程昱聽到這些關於林婉的詆毀和汙蔑,他憤怒了,他所有的鎮定從容在麵對跟林婉相關的事時全都一一失控。
通過李中義在校的人脈一層層抽絲剝繭,最終找到了謠言的源頭。
“我怎麼知道,這人就是瘋子,一進門就拽著我打!”沈峰捂著臉,憤懣不平的說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明明是你先到處散播謠言,滿嘴噴糞,說林婉被人,被人……”
“李中義!”一直默不作聲的程昱打斷了李中義,低沉的聲音充滿強烈的怒意。
他無法接受有人這樣形容她,談論她,那是他心中最聖潔的雪蓮花,不容許任何人褻瀆。
“我實話實說啊,她那天確實衣衫不整啊……”
“砰”,一旁的李中義剛想開口大罵人,便看見程昱揮著拳頭過去了,接著兩人再度扭打在一起。
“住手!喂,你們幾個……當我透明的嗎?唉,李中義,你添什麼亂……”
李中義見程昱不小心挨了一腳,立馬挽起袖子加入作戰,製止聲,打鬥聲,叫喊聲混在一起。
場麵再度陷入混亂。
如果有人此時經過三樓政教處,一定會看見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背靠著牆,恬淡的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直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出現,她才轉身離開,轉身之際眼角無聲滑落的淚水早已打濕了衣衫。
流言仿若利劍最能摧毀人心,一擊致命。
林婉站在一樓樓梯口,望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學校,想著滿是冷眼譏諷的教室,還有那個因她還在政教處受訓甚至有可能麵臨處分的人,她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的一陣陣的疼。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樓道裡顯得格刺耳。
林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本能的躲進了一旁的隱蔽處。
“程昱,你真是讓我失望!”
聽到熟悉的名字,林婉不由自主的探頭觀望。
前麵那個正要轉身離開的婦人正是在政教處門口遇見的那位。
她身穿華服,體態勻稱,長發隨意的盤起,歲月並沒有過多的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而她對麵站著的,正是眉眼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