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誰也不曾想過,一向乖順內向的鸞繡音,會因為爭風吃醋,第一次公開對他人發難。
她發難的對象,是眠籬的字禦彌炎。
起因是彌炎一腳踩碎了鸞繡音不小心掉落在地的葵蘭,彌炎卻不願道歉,因為他堅持是鸞繡音故意趁他經過她身側時掉在地上引他踩上去的。
鸞繡音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嬌聲開口道:“你休要血口噴人,這葵蘭可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我的珍貴花朵,我與你無冤無仇,糟蹋它來害你作甚,平白還要擔個不珍惜皇後娘娘賞賜的罪名?”
句句不離皇後娘娘,仿佛彌炎一腳踩上去的不是一朵花,而是皇後娘娘的麵子。
眠籬看了一眼鸞繡音,又看向地上已被踩得稀巴爛癱成一團的葵蘭,眉頭微蹙。
“鸞妹妹平日裡連隻螞蟻都不敢踩,心底淳善,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個手段下作故意坑害人的惡毒女人了,再說你不過一鬼怪的下仆,若真想對付你,有必要專門用一朵葵蘭去為難你麼?”一名貴女發聲為鸞繡音出頭。
另一位態度更強硬的貴女道:“你這個字禦說話可得小心點,若再敢放肆,就治你個目無尊卑,冒犯貴人的死罪!”
鸞繡音曆來在貴女中的風評就是個膽小內向且乖順的性子,從不惹事,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說不上多受其他貴女的喜歡,但若是受了委屈,總還是會有一兩個願意為她出頭的。
“這個字禦的主人何在?”皇後看了看四周,發出一聲詢問。
眠籬迎著貴人們的目光,幾步走到了彌炎身旁。
眠籬先道是自己的疏忽,未能將自己的字禦看管好,說完此話後,她看向一臉不服氣依舊傲嬌十足的彌炎:“彌炎,跪下,跟鸞小姐道歉。”
彌炎聞言,一臉匪夷所思地看向眠籬:“你竟也不信我?”
眠籬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眸:“你說我到底信不信你?”
彌炎一怔。
他能感應眠籬的意識,對她心中所想了然於胸,經眠籬一點,自是已感應到她內心所想。
她信他,可是卻不能說出來。
她也知道是鸞繡音有意為之,真正的目標恐怕不是彌炎而是她。
彌炎靜了半晌,開口道:“主人,恕難從命,字禦從無跪人類的先例。”
彌炎的態度依然十分堅決。
在場其他貴人們都露出詫異的神情,正一副委屈膽怯模樣的鸞繡音神情驀地一愣。
“放肆!”皇後一聲沉喝,厲聲道,“什麼叫無跪人類的先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說出如此狂妄之語!那哀家讓你跪,你現在是跪還是不跪?!”
彌炎眼中無一絲懼意,他平靜地看向皇後,隻吐出兩個字:“不跪。”
“你……你好大的威風,今天是反了不成!”皇後氣得喘氣連連,手直指著彌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