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皇子的手突然按在那鐲子上,阻止盛嫣然的動作。
他看著阜衡之,口中道:“我說了,這隻鐲子我們已經要了,阜族長,你難道是想要強人所難,奪人所好?非要跟我們爭一隻鐲子,不如去父皇跟前辨辨理,如何?”
大皇子眼中翻滾著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又一波怒氣,若不是怕嚇著身旁的盛嫣然,他恐怕早已發作。
就算是阜族族長又如何,失去了阜義的阜族,其族名還能躺在百族譜上第五的位置上多久,誰都說不清。
所以今日就算徹底得罪了他,大皇子也是不怕的。
阜衡之也怒了,自己鬥不過,竟然搬出他的皇帝老子來壓人!
“大皇子,我看你是個皇子,對你敬上幾分,我可是堂堂族長,你敢這麼跟一族之長說話,不怕我去告訴陛下?!”
大皇子一聲嗤笑:“去告訴啊,看父皇如何公正裁決。”
大皇子說著,臉上露出譏諷的笑。
阜衡之腦子一嗡,心裡不由一慌。
若去到皇帝跟前,他根本討不到好,皇帝本就對他厭惡至極,他去了不過是自取其辱。
阜衡之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盛明朗,見他正看向自己的眼神裡,竟透著一絲憐憫和悲涼。
憐憫什麼?悲涼什麼?
把自己當條死了爹的可憐蟲?
認為自己就算坐上了阜族族長之位,依然是那個一無是處,不受人尊敬的阜大公子?
阜衡之身子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思從不穩已經變得搖搖欲墜。
店內有一孩童從他右側突然跑過,沒有手臂的右邊袖子因為孩童跑動的動作,被帶起一陣晃蕩。
袖中空蕩蕩的,輕飄飄的,如同他現在的處境。
身為族長的表麵看似光鮮,但骨子裡卻未能得到其他人絲毫的認同和尊崇。
自欺欺人。
這四個字驀地映入阜衡之的腦海裡。
若想要打破自欺欺人的局麵,真正地受人尊崇,就需得用實力讓眾人臣服。
就好比襄族的襄玉,他不過一及冠少年,襄族的嫡子,無任何頭銜,卻能受整個氏族叩拜敬仰。
襄玉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讓人能心甘情願臣服於他的實力!
他也要像襄玉一般!
他無法活到襄玉的六百多歲,無法做到像襄玉那樣受眾氏族敬仰。
可他興許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身處皇族之營,必須得先重新得到皇帝的寵信,消除皇帝對他的厭惡。
而目前的朝中局勢,要想做到這一點……
倒是有一個極為便捷的法子。
祭品眠籬!
若是能將眠籬殺死,徹底除掉皇帝和整個皇族一派的這個心頭大患,那他不就是整個皇族派係的大功臣了!
心思千轉百回間,阜衡之的臉上神色變幻不斷。
看得他周圍站立的幾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