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一身的紅,不正是她自己嗎?
果然,當鸞繡音步入廳內不過片刻,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而且時不時地便有人將目光投向她這處。
“這你就不懂了,”月籬這時聽到寒棠梨回道,“那祭品有多得公子歡心,到現在,除非是瞎子,不然不會有人還看不出來。”
“若是尋常人便也罷了,可她討歡心之人是公子,公子哪裡是世間其他男子可比擬的,她這般做,並無不妥。”
寒雲過並不完全讚同寒棠梨所說:“討公子歡心是沒錯,可大庭廣眾之下,學一個祭品是為哪般?”
寒棠梨搖頭:“那祭品可不是一般的鬼怪,她是赫赫有名、在人界裡引起一番動蕩的厲鬼月籬,就算是貴女,學她也不丟人。”
雖然她也看不上鬼怪,但她不得不承認,月籬是個特例,不光是因為她過去的所作所為,更是因為她是襄玉親手種植豢養長大的世間唯一一隻鬼怪。
寒棠梨的一番話,讓月籬不禁對她有些刮目相看,看著在座賓客們眼中並無如寒雲過所預料的那般的鄙夷,反而是一臉認同之色。
賓客都等著看襄玉的反應。
“說起來,往年襄族一派的族長們過壽,公子可是很少參加的,這一次會參加,恐怕跟公子娶妻有關。”有賓客看了一眼鸞繡音,低聲道。
“那是自然,現在很有可能成為公子未婚妻的三位貴女裡,可是有這位鸞小姐的。”
“那你覺得是這位鸞小姐的勝算大一些呢,還是寒族的那兩位小姐勝算更大?”
“寒氏一族雖是胤安僅次於襄族的第二大族,可鸞族是襄派之中的忠君之族,無氏族可與其比忠君之心,我看啊,這位鸞小姐恐怕勝算更大。”
這兩氏族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月籬的耳中,也傳到了剛好坐得離他們比較近的寒棠梨和寒玉耳中。
兩位姑娘臉麵上的神情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但眼波下的細微處,月籬還是察覺到了一絲寞落和嫉恨。
寞落來自於寒玉,嫉恨來自於寒棠梨。
月籬不禁單手捏著下巴,視線飄到坐在寒棠梨身後的寒玉身上。
其實公子若真要娶一妻,寒玉的心性、人品等各方麵著實是不錯。
“哇!”場上眾賓客的一陣驚歎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月籬的思路,她抬眼看去,隻見正廳上的那抹豔紅,正以淩空翩飛的姿勢,被懾鬼師的法光托帶著在空中翻飛。
體態輕盈,振翅而舞,翩然若驚鴻,周身縈繞著的瑩白色法光隨著她身姿的不斷躍動,而在半空中劃下一道道弧度極好的軌跡。
這些白光軌跡隨著鸞繡音舞動的軌跡,不斷延長,一時竟未消去,到最後一舞結束時,那些白光軌跡連成一個整體,赫然是一個浮動在半空的“壽”字。
“好!”鸞涇一聲叫好,鼓起掌來。
席間賓客跟著也紛紛鼓掌稱讚之。
舞畢後的鸞繡音眉眼含羞怯之意,她身形嬌美地俯身於地,嬌聲恭賀鸞涇長壽百歲,得了鸞涇好一番的誇獎,羞得她直到離去時,都未將麵紗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