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玉又看向殷恒,問道:“鸞小姐跟柒梨之事,可有傳開?”
殷恒搖頭:“鸞老族長已命人封鎖此消息了,除了鸞老族長、鸞公子、鸞大人和陳氏以外,再無人知曉。”
襄玉點了點頭,命殷恒和見隼退下,兩人離開時已將門敞開。
襄玉看著兩人徹底離開後,才對身旁的狸奴道:“滅族咒發作一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伸手撫上左肩處,墨眸中劃過一道深深的憂慮。
狸奴神情難得的嚴肅:“是,公子。”他沉默了下,又道,“那寒大小姐那邊……”
襄玉想了想,道:“送一碟子小黃魚到寒府。”
狸奴笑著應道:“奴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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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襄玉將寒玉叫來書房,寒玉進門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襄玉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鶴氅,正伏案寫字。
此時正值盛夏,襄玉身上卻穿著禦寒的衣物,寒玉心生詫異,快步上前,對襄玉行禮後,疑惑地看著他道:“公子,您這是……”
“忽生寒疾,寒二小姐莫要離我太近。”襄玉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寒玉,抬手示意她坐下。
“我叫寒二小姐過來,是有一事要跟你商量。”
“公子請說。”
襄族看著她,見她坐姿嫵媚卻不失秀雅,周身散發著一股獨屬於女兒家的綿軟之氣,語氣不由柔和下幾分:“我這幾日病了,怕過病氣給寒二小姐,從今日起,你我暫時分房而睡,你可繼續住在我的臥房內,我另換一間房。”
寒玉聽下來,本就有些黯淡的眸子越發沉寂下來,襄玉見此,便接著道:“離月省期結束還有些時日,我病好後,便立刻搬回房中。”他頓了頓,又道,“我並非有意避開你,你切莫多想。”
寒玉沒想到襄玉竟如此耐心地特意給她解釋,她臉上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重新浮起笑容:“小女不敢,公子既然病了,就好生休養,獨居應是能讓公子不受旁人打擾,也能好得快些。”
“嗯。”襄玉應了聲,裹緊身上的鶴氅,低下頭繼續寫字,不再理寒玉。
寒玉微愕,她靜坐了片刻,雙手緊捏著繡帕,不知該留還是該走,正猶豫著,狸奴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看到屋內還坐著寒玉,不由一愣,隨即上前,笑眯眯朝她行禮問安。
寒玉借機起身,跟襄玉告辭離去,襄玉依舊隻淡淡應了一聲,仍然低埋著頭,全神貫注地繼續書寫。
狸奴微含歉意地看了一眼寒玉,但並沒有因此而上前喚襄玉。
寒玉見此,猜測襄玉因是不喜此時被人打擾,便給了狸奴一個“無礙”的眼神,轉身獨自離去。
狸奴笑眯眯的神情依舊,目送寒玉的身影出了門,然後回頭走到襄玉跟前,稟道:“公子,月籬醒了。”
“嗯。”
“您的臥房已在院內重新布置好了,公子若是累了,可隨時去歇息。”狸奴動手,邊給襄玉添茶邊道。
襄玉輕應了聲,在湛白透著微光的白鹿紙上又落下一筆,一幅盛夏蟬鳴圖逐漸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