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掩在被子下的襄玉嘴角擠出一縷苦笑,他體內的滅族咒發作,找到原因了。
滅族之咒,乃襄族世代背負的世咒中的一種,背負該詛咒之人,正是襄黔的獨子襄玉。
早在六百多年前,身負永生咒的賦雪便經高人推算得知此事,因此便以霧濯集始祖厲鬼殘存在世間的氣息,種植豢養出厲鬼月籬,為的就是在滅族咒發作前血祭月籬,徹底破解世咒。
可六百多年過去了,滅族咒依然還沒能被破除,不但如此,如今始祖厲鬼還隱有重新現世的征兆。
在這個關頭,滅族咒卻突然發作。
但凡是世咒,一旦開啟,便無法停止,也就是說,襄族以及和襄族捆綁在一起的襄派其他氏族的族運會就此開始下落,直到襄族滅族。
襄玉示意狸奴攙扶他坐起身,他麵色寡白,但眼神依然深不可測,他看向殷恒,嗓音略顯低沉地問道:“鸞老族長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危?”
“是鸞小姐她……”殷恒有些顧忌地看了襄玉一眼,想到這鸞族小姐前幾日還差點成了襄玉的未婚妻,便有些難以啟齒,“……鸞小姐主動給鬼怪獻血,被鸞老族長無意間發現了,鸞小姐不但不知悔改,還頂撞鸞老族長,鸞老族長就當場被氣病了。”
襄玉聞言,表情微怔,一旁的狸奴偷看了他一眼,隨即迅速低下頭去。
隻有他知道,襄玉的這個反應,並非是因為鸞繡音,而是因為月籬。
畢竟給鬼怪喂血這件事,襄玉也剛做過。
“那鬼怪是何人?”襄玉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柒梨。”
“是他?”襄玉有些意外。
但一想此人容貌和智謀在鬼怪裡皆是出挑,便又想通了:“我知道了。”他淡淡應道。
“公子,您怎麼突然也病了?”殷恒擔憂地看著襄玉,問道。
襄玉微微抬手:“無礙,休息一下就好了。”
襄玉不想說,殷恒也不便深究,他想起狸奴先前拜托他調查的另一件事已有眉目,便又道:“先前寒府姐弟出現在淩雲寺,原是有意設計讓公子巧遇鸞小姐跟柒梨私會,但中間似是被那柒梨識破,便將計就計,以鸞小姐的名義為您獻上一蟬。”
“那鸞小姐對柒梨確是如他所說,有救命之恩,先前柒梨幾次受重傷,都是鸞小姐以自己的血救其性命。”
這兩條消息,再跟鸞涇被鸞繡音和柒梨氣病倒結合起來,一切便清晰明了了。
“還有彆的嗎?”襄玉手撫上額頭,闔上雙眼,臉上浮現出幾分疲色。
“給月籬的小黃魚中下藥之事,屬下正讓見隼在查……”殷恒正說著,門口再度響起叩門聲,狸奴將人帶進來,正是查探消息回來的見隼。
“如何了,見隼?”殷恒問道。
見隼邊見禮邊道:“公子,是寒族的寒大小姐買通了襄府裡的小廝,在寒二小姐送去籬落院的小黃魚裡下了毒。”
殷恒一愣:“這寒大小姐竟還沒死心。”
襄玉睜開眼,身子微微坐直,他吩咐狸奴道:“把那小廝找出來,殺了。”
狸奴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