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搖扇的動作一頓,笑道:“就你這丫頭心細,胡亂猜什麼,沒有的事。”
素素卻不這麼想,她眼中露出擔憂的神情,又道:“小姐可是在意公子和籬落院的那個月籬?”
她繼續道:“中元夜她就要被公子拿出去獻祭,都是要死的人了,小姐平白生她的氣作甚,公子若是真的心悅於她,又怎會讓她去送死,她不過就是個祭品罷了,小姐您才是這襄府未來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寒玉聞言,臉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她坐正身子,斥責道:“住嘴!你亂嚼什麼舌根?休要這般說月籬姑娘!”
素素登時有些委屈,她嘴一癟,聲音壓下幾分,還在繼續為寒玉抱不平,小聲道:“小姐倒是待她真心,可她呢,就一個狐媚子,有意勾搭公子,那日淩雲寺起火,奴婢看她就是成心想害死……”
寒玉厲聲打斷她:“你還說!”邊說邊站起身,拿團扇去擋她的嘴。
“不好了!寒二小姐!”一名小廝這時急匆匆一陣小跑著過來,氣喘籲籲大喊道。
寒玉眼含警告地看了素素一眼,才轉身看向那跑近的小廝,問道:“怎麼了?”
“阜族長橫死街頭了!”
“什麼?!”寒玉和素素皆是意外,吃驚不已。
小廝口氣急促地繼續稟道:“阜族的人鬨上門來,說是您派人殺了阜族長,要叫您出去給個交代!”
“我家小姐一閨中女子,如何會派人去殺人?又為何殺他?”素素在一旁急道。
小廝趕緊道:“阜族人說,寒二小姐方才在街上跟阜族長起了衝突,寒二小姐剛走不久,阜族長就沒了,定與您脫不了乾係。”
狸奴這時也過來了。
他走到寒玉麵前,神色有些嚴肅地看著寒玉道:“寒二小姐,公子請您立刻去書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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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擾院書房裡,襄玉坐在書案前,正跟端坐在下首處的寒玉說著什麼,狸奴在一旁給襄玉手法快速地研墨。
寒玉神態中透著幾分緊張,站在身側的素素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轍。
書房外的院落裡,烈日暴曬著三麵環繞的翠竹林,層疊起伏的竹葉上光色斑影交錯,一隻蟬停在一片隱於蔥綠深處的斜青之上,安靜蟬伏著。
在它薄翼微顫,灰黑的頭顱蠕動並發出一聲蟬鳴的一瞬,一道血紅光芒在其一側閃現。
月籬紅衫曳地,腳步輕盈,正朝書房半開的窗戶探耳過去,靜神聆聽裡麵循循傳出的交談聲。
她聽到襄玉言曰:“殺死那阜衡之的是一名叫秦霜的懾鬼師,但阜族有意隱瞞,想嫁禍於你。”
屋內沉寂片刻,寒玉回道:“難道是皇族一派故意為之,想借機向襄族一派發難?”
襄玉稱讚寒玉聰慧,隨即道:“此事我會替你做主,你無需害怕。”
月籬聞此言,長睫微顫。
殺死阜衡之真正的凶手是秦霜,公子卻要為寒玉做主,那豈不是……
月籬眼中沉光一現,最後看了眼書房方向,一閃身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