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日,街頭依舊熱浪交疊翻湧。
這幾日寒玉見襄玉時常有些浮躁,便特地前來酒樓買了些綠豆糕,專有清熱祛躁之功效。
榮祥的綠豆糕跟彆處有些不同,它裡麵彆出心裁地多加了一層薄薄的冰渣子,入口清涼,夏日品嘗正是適宜。
寒玉主仆倆說著,便快步朝停在不遠處的黑楠木馬車走去,寒玉一抬頭,卻看到前方大大咧咧的五六個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子,和一群小廝正朝她們迎麵而來。
走在最前麵,一臉不可一世的人,正是阜衡之。
寒玉腳下步子微滯,立馬錯開目光假裝沒看到。
雙方相擦而過時,寒玉身前突然一道黑影落下,她和素素皆被從旁伸出的一隻粗壯手臂擋住了去路。
“寒二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去呢?”擋住她的麵生貴子邊說邊一大步跨上前,徹底將寒玉的路堵住。
其他幾名跟著阜衡之一起的貴子跟著便圍攏上來,將寒玉主仆兩人牢牢在包圍在中間。
素素從未見過這種場麵,當下就慌亂起來,寒玉則麵上比她鎮定許多,還安撫她莫要害怕。
寒玉的鎮定不是沒有原因的,武尤就在不遠處的馬車上候著,她隻要一聲大呼,他定會立馬過來,阜衡之他們根本不敢做什麼。
而且她現在的身份已變,不僅僅隻是寒府的二小姐,更是襄族未來的族長夫人,阜衡之再是借幾個膽子,也不敢太過胡來。
寒玉定了定神,目光沉著地看向正上下輕佻地打量著她的阜衡之,問道:“阜族長有何貴乾?”
“果真是這第一大族的府邸貴氣養人啊,長得比窯姐兒都要風韻騷氣許多的寒二小姐,如今身上竟帶著幾分仙氣兒了。”他一番品頭論足,還故意用鼻子湊近寒玉,做出聞氣味的姿勢,逗得其餘幾人一陣哄笑。
“不許你對我家小姐無禮,小姐現在可是玉公子馬上要迎進門的新夫人!”素素此時也緩和過來,她用身體擋住幾人看向寒玉的猥瑣視線,大著膽子扛出襄玉這扇金字招牌來維護寒玉。
阜衡之一聽襄玉的名字,頓時臉色一沉,他冷著眼瞪向素素:“哪裡來的賤婢子,敢在爺跟前瞎嚷嚷!”
他說完便伸出那隻五根指頭皆短出一大截的畸形手掌去抓素素,素素嚇得大叫著掙紮起來。
阜衡之的兩名小廝立馬上前幫忙,一左一右正要將素素拿下,突然一個醇厚沉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住手!”
眾人停手看去,隻見武尤一身銀白色錦衣,麵容儒雅中透著肅穆,正雙手抱在麵前,冷眼看著幾人。
這些人自然是認得武尤的,他們當即將素素放開。
最終雙方草草收場,各自離去。
不遠處的人流中,一個男人站在那裡已許久未動,他麵容俊朗,身穿緞花綾花淺棕色錦衣,正負手而立,望著這邊。
看著襄府的黑楠木馬車緩緩駛遠,阜遷收回目光,轉身離去,身影快速消失在人流中。
寒玉回到院中,讓素素將綠豆糕趕緊送到襄玉書房去。
素素提著裝綠豆糕的漆盒,卻站著不走。
“怎麼了?”寒玉坐在廊下,靠在倚欄上,手搖著一把繡金灰白團扇,不解地看著素素。
素素回道:“小姐近日每次有事找公子都遣奴婢前去,小姐是在故意躲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