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走遠,狸奴已離去。
襄玉不再賴床,月籬連忙起身,幫他穿戴梳洗。
自襄玉告知月籬要與她成親後,兩人便不由地睡到了一起。
同塌而眠的第一夜,是襄玉主動將他房中的被褥全搬到月籬的房中,一切發生的都極其自然。
月籬本不擅長伺候男人。
但在跟襄玉生活的數日裡,她無形中已從一個新手練就成了一個極其擅長照顧襄玉起居的人。
這種無形,皆是襄玉不著痕跡的調教。
月籬為襄玉的腰間係上淡藍色鑲金邊籬花紋寬帶後,笑著對襄玉道:“好了。”
襄玉一副理所當然受之的模樣,墨眸裡噙著一絲溫存,看了月籬一眼,便提步朝門外走去。
蘇謙、殷恒等人老早就候在書房。
月籬進入書房為正在談事的幾人奉茶時,正遇上所有人沉悶著不說話的情形。
每個人的表情都有幾分肅然,尤其是殷恒,眉宇間還帶著一抹輕愁和憂慮。
襄玉見月籬走進來,並未說什麼,隻看了她一眼,便移開目光,問坐在下首位置的殷恒道:“所以,你如何打算的?”
殷恒思索一陣,起身躬身道:“公子,屬下想先回族一趟。”
襄玉點頭:“他要找50名貴子貴女,殷族多半會在其中,若要回去,需儘早,”說到這裡,襄玉停頓了下,又道,“這樣吧,我與你一道。”
殷恒意外地看向襄玉。
襄玉見此,便把話說得更透些:“儘管襄族已倒,但珞、殷、鸞族依舊對襄族忠心無二,這實屬在我意料之外。”
這是襄玉第一次發出如此真誠坦率的感慨。
“襄族雖無法再繼續為此三族提供庇佑,但我還在,襄族未能繼續做的事,便由我來繼續執行吧。”
其實這三族裡,鸞族對其忠心之主,乃是襄族。
而珞族和殷族的忠誠,更多的卻是對襄玉本人。
無論如何,身為襄族嫡子,積威猶在的襄玉,在他自己看來,都該繼續履行庇佑他族之責。
所有人看襄玉的目光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要知道,皇帝和三皇子都知道襄玉複活了,但他們無法在明麵上下達鏟除襄玉的命令,可暗地裡還是在一直派出人搜尋襄玉,想要徹底將他斬除。
襄玉如今都自身難保,卻還給出這個承諾。
而但凡他下之承諾,必定不會食言。
也定會說話算數地做到。
這種風骨,傲然,氣度,胸襟,是一種世間從未有人達到的高度。
這也許才能真正解釋,為何就算失了襄族這塊巍峨大山般存在的強力仰仗,襄玉的貴氣依然強大如初,甚至有增無減。
“多謝公子!”殷恒俯身,恭敬道。
用了午膳,下午一行人便出發前往胤安城中。
他們下榻之處,是殷府。
有夜色的遮掩,和一路上殷恒和孫賢清掃痕跡,直到他們在殷府安然住下的第三日,城中氏族除珞、殷、鸞三族外,皆無一族一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