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一過,昨天夜裡,試驗基地迎來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早上五點三十分,場務保障分隊攜清雪機械進入外場,對摹擬甲板區域的積雪進行清理。
氣象部門通報,今日晝間無降雪,西北風,風速5米每秒。
七點三十分,地勤分隊進場。今天要搞攔阻著艦試驗,負責攔阻索的部門嚴陣以待,反複檢查攔阻係統。
方覺民早早的就到了模擬甲板區,事無巨細檢查攔阻係統。電磁彈射係統和攔阻係統是兩個不同的團隊負責開發的,不過,按照方覺民的說法,這兩個係統應該是一體的,應該叫做航母起降係統,其中包括了助降燈光係統等等。
試驗基地裡有好幾個團隊在做試飛,電磁彈射係統、攔阻係統、新飛鯊戰機、新改發動機等等。
前兩天檢查報告出爐,583號號殲15S的航電係統因為惡劣天氣影響受到了影響,地高高度感應器故障,而且錯誤數據是在飛機起落架即將觸地的前一刻發生的,非常危險。
試驗訓練小組用的是未定型號的飛機,飛機各個係統出問題,隻要不是人為因素,都構不成事故。
殲15S團隊連同航電係統團隊進行了十幾天的攻堅,解決了惡劣氣象條件下部門傳感器的運行問題,四架殲15S全部可以正常用於試飛。
飛行簡報室裡,試驗訓練小組內部卻發生了爭執。
朱煒看了訓練安排之後,語氣堅決地對李海說,“調整一下順序,我第一個上,洛隼第二,你第三,黨為民第四,趙飛燕第五,戰雲天第六,毛樂樂第七。”
“組長,我先飛,後麵的順序聽你安排。”李海卻不同意,態度同樣很堅決。
朱煒罕見地搞了一言堂,不容反駁地說道,“我是組長,執行命令吧!”
李海還要說話,洛隼瞪著他語氣嚴肅地說,“李海,你要抗命嗎?”
李海不甘心地咬牙切齒,還是蹦出了一句話,“我的艦上飛行時間雖然比不上組長,但是攔阻著艦這塊的技術我是頂尖級彆的。我先飛最有把握!最有利於後續的試飛。”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朱煒擺了擺手,“就這樣,執行命令吧!”
下麵坐著的毛樂樂都傻眼了,完全搞不懂為什麼會為了爭第一個試飛吵得這麼厲害。組長人很好,絕不是爭功勞的人,李海更不會是,而且李海此前立的功數不勝數,根本沒必要為了爭這個第一和組長吵起來。
簡報結束後,一行人往外走。
趙飛燕低聲對滿臉疑惑的毛樂樂說,“第一個試飛的人就是去趟雷的。”
倏然間,毛樂樂恍然大悟,為自己此前的胡思亂想感到羞愧。
朱煒和李海是在搶著乾最危險的活。
朱煒已經基本把試驗訓練工作交給了李海,他極少插手李海的訓練組織,今天罕見的用組長的頭銜壓人,是為了搶最危險的活。
地勤分隊已經準備就緒,試驗訓練小組七架戰機也以大象漫步的姿態在滑行道完成集結,隨即進入模擬訓練區,在甲板之外的滑行道排隊等待。
為了安全起見,甲板範圍內不能有任何戰機。試飛期間,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朱煒駕駛戰機進入起飛位置,很快便放飛了。
在各自戰機座艙裡等待李海等人,目光焦點跟著朱煒的581號殲15S移動。
大家都知道,關鍵在著陸。
對艦載飛行員來說,最難獲取的是著艦資質,這個資質也是成為合格艦載機飛行員的最後一關。
朱煒是第一代飛鯊飛行員,他在航母上已經乾到了大隊長,是海軍中艦載機飛行經驗最豐富的元老之一。
平心而論,就經驗和技術而言,李海是不敢說能比得上他的。
朱煒繞著基地飛了十五分鐘,戰機已經完成了熱身,便根據地麵指令進入了降落航線。
攔阻係統待命已久。
朱煒以教科書一般的姿態下降高度,不搖不晃。他小心地操縱著操縱杆,對戰機的姿態進行微調,保持著起飛航速,以一個較大的角度“砸”向甲板跑道。
與陸基戰機不同,艦載戰鬥機在著艦的時候,是要以起飛姿態下來的,一旦掛索失敗,飛行員必須要在一秒鐘之內做出反應進行複飛,這要求戰機必須要在完成掛索之前時刻保持著複飛所需要的航速、襟翼角度、仰角等。
從外麵看來,陸基戰機降落很舒緩,從岸上往水裡推劃船一樣,擦著跑道滑行著,再用減速傘來縮短整個過程。
而艦載戰鬥機著艦,那真真的是往甲板上砸,如此一來,對航母甲板、攔阻縮、戰機結構強度、起落架強度等等,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殲11為基礎搞出來的殲15,其難度不亞於設計一款新戰機。
581號殲15距跑道越來越近,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隨著戰機主起落架重重地砸在跑道上,眾人的瞳孔放到最大。主起落架輪胎濺起兩團雪霧,尾勾成功地勾住了第二根攔阻索。攔阻係統發揮作用,在設定距離上把戰機拽停。
戰機停穩,大家那一口氣重重地鬆了下來。
一次成功,且是滿分操作,朱煒的實力可見一斑。
攔阻係統團隊迅速對設備進行檢測,確保所有分係統的運行處於正常狀態。
十幾分鐘後,其餘人員排隊進入彈射起飛位置進行各自的第一次攔阻著艦訓練。朱煒開了個好頭,打了個樣,給予了大家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