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落人歸去!
兩望城位於青山腳下,馳靈江上,因剛好在南北兩朝的邊界之間,所以變成了這亂世之中的法外之地。
任你做了何等不容於法的事情,在這裡皆可生活在天日之下。
就比如城中那兩年前憑空出世,短短一個月便響徹南北兩朝的‘送到西’。
平日裡專門接一些刺殺的買賣。
號稱隻要報酬夠,天子亦可殺!
而且平日裡也甚為神秘,除了那個庭前負責接待的天仙女子,外人也不知這‘送到西’的底細。
隻不過近來幾日,這惡名遠播的‘送到西’突然扯下神秘的麵紗,居然放出了“招賢納士”的消息!
一時間南北兩朝走投無路、惡貫滿盈的牛鬼蛇神,皆齊刷刷的趕往兩望城。
這讓白子九一行人這一路上是愁雲慘淡!
住店?房滿!
吃飯?沒桌!
喝酒?酒糟都沒了!
亂世之中,缺錢、缺糧、缺英雄,唯獨這亡命之徒,數不勝數!
猶如過境的蝗蟲,將沿途掃了個底朝天!
就連那煙柳之地都不曾放過!
隻不過這倒是讓白子九幾人鑽了空子,那些大漢一入青樓便直搗二樓,鑽到屋中緊閉房門。
還嚇得那些在樓下喝花酒的紈絝子弟落荒而逃,使得這下邊的廳堂撈了個清淨!
此時,白子九他們圍坐在這家青樓廳堂的圓桌邊,和站在對麵一臉嫌棄的老鴇對視著!
倒不是這老鴇不懂做生意的禮數,隻是這麵前幾人著實是奇葩了點!
為首的那個拎著把破紅傘的黑衣少年,那生的叫一個漂亮!倒是沒啥可說的。
隻不過這後邊跟著的,就有些讓她看不明白了!
一個佝僂著的老頭、一個胡子拉碴渾身血跡的中年漢、還有一個看著就是花叢老手的俊朗公子,後背還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在這紅塵裡上下翻滾了十餘載的老鴇,此時是真有些看不明白了,這幫人來青樓乾嘛?
養老?
洗澡?
還是泡姑娘,睡大覺?
如若就這,老鴇倒不至於像此刻般忘了賠笑,關鍵是那黑衣少年所說的話!
說什麼給些吃食,不要姑娘?
敢情是把自己這當純酒樓了?吃素不玩葷?那這不是跟罵人一樣嘛!
“我說幾位,想討飯麻煩換個地兒,我這賣藝賣色,可不賣吃食!”老鴇極為不善的說道。
白子九聽了這話微微一笑,回過頭對著柯錦曹使了個眼色。
柯錦曹白了他一眼,將背後那昏迷的死士輕輕放到椅子上,扯了扯衣襟,走向老鴇。
“我說姐姐,見到你這樣的絕色,我們還要什麼其他姑娘不是?從剛才起就茶不思飯不想了,說要吃食那是玩笑話,隻來些下酒的小菜和美酒,坐這看姐姐一晚便夠了。”柯錦曹笑著說道。
老鴇聽罷輕哼一聲,仰著腦袋輕蔑道“喲,這小嘴兒,沒少抹了姑娘那的蜜吧!味兒是真不小啊!彆和我扯這些!老娘我經手的兔子多得是,拿我當那沒見識的閨中婦?沒彩頭的!不叫姑娘,就給老娘滾!”
“唉,我倒是想叫”柯錦曹歎了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便轉身對白子九聳了下肩,表示自己也沒轍了。
其實吧,白子九也覺得叫姑娘陪個酒也沒啥的,這“蝗蟲”過境之時,能有個讓他們歇下的地方,叫個姑娘坐那喝酒又咋啦。
隻不過這王初七實在是軸的很,一開始就連這青樓都不肯進,好說歹說進來了,這要再叫姑娘,王初七能一劍劈了這青樓!
但是就這麼舍了這好不容易撈到的落腳地,白子九還真是不甘,且不說自己如何,老白那身子骨和那死士也是折騰不動了。
白子九走到老白身邊,拿過老白背後的包袱,走到老鴇麵前,一邊從包袱裡拿著什麼,一邊試探道“難不成我們付錢也不行嗎?”
說這話時白子九心裡確實有些拿不準,按理來說沒人會跟錢過不去,不過這老鴇萬一就是那鳳毛麟角般極有原則的人呢?
果然,老鴇輕蔑一笑,哼了一聲,眯著眼瞟著白子九!
隻不過,這樣的輕蔑神色並沒有持續太久。
隨著白子九從包袱裡掏出那中間細兩頭寬的銀鋌時,之前都快眯成縫的雙眼,瞬間瞪得溜圓!那癟著的嘴,也嘩的一下咧開了。
“錢不錢的,那可就見了外了不是,來的都是客,哪有隻吃小菜的道理,後廚還有些魚肉雞鴨,也給各位端上來,想來這一路也是累了吧。”
老鴇這話一說,白子九也就明白了,那已經又掏出一塊銀鋌的手,一下子就收回去了,生怕這見錢眼開的老鴇坐地起價!
要說這老鴇,之前那輕蔑一笑,倒不是因為她不好錢財,而是幾壺酒和小菜能賺幾個錢?那哪有姑娘掙得錢多啊!
再說了,一開門攬客的青樓,不上姑娘,就賣幾個酒菜錢!這簡直就是砸自己的招牌,傳出去,彆人還以為這的姑娘不入眼呢!
風塵裡床單上滾了這麼久的老鴇那就跟成精了一樣,賠本的生意自然是不會做的。
但是如若你能拿出足夠多的銀錢,那就兩說了!
就如現在,這老鴇大魚大肉好生伺候著白子九幾人,還因為白子九又拿出了一錠銀鋌,狠下心為他們生生擠出了三間房,說等他們吃飽喝足了,供他們歇息著。
“姐夫,問你個事”白子九放下筷子後,一臉嚴肅的對著王初七說道。
“說”王初七也不知怎的,自打出了旬陽,就跟修了那閉口禪一般,本來這兩年話就少,此時更是猶勝之前。
白子九這一路上對此已經很習慣了,沒有絲毫的波動,將身下的紅傘拿了上來,皺著眉頭問道“姐夫,憑你的了解,這劍靈認主之後,應該是怎樣的?”
“心靈相通,心到劍到!”王初七破天荒的說出了八個字,引來了老白和柯錦曹驚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