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魚!
天上的風景原來是這般模樣,雲既然會被這艘大船衝散,也不知道傳說中的仙人是如何駕雲飛升。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她並不如周正清想象的那般驚慌。大概是抱著求死之心,隻要能在絕處看到些美好,也會忽略其危險,這讓本打算捉弄一下醜姑娘的胤王失了樂趣。
雖然是飛了一夜又一天,卻依舊未能避免那所謂罪有應得的懲罰。若是原來那種自找的苦頭,她隻能認命,隻是自己的雙腿不自覺的站在了船邊縱身躍下。
若就這麼結束,倒也算如願,可惜事情並非如此。燭馨隻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大明的小王爺,怎麼就有這種愛好,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如今才明白,或許就是這樣,才會有那麼多和自己一樣的、不一樣的可憐人。那兩人言談,都是自己聽不懂的朝堂之事,似乎還涉及到仙人,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要打仗了。
似乎人的野心永遠都填不滿,站得高看的遠了,還想站得更高看的更遠。她不明白,有了這麼大地盤的大明依舊還要去征伐?都能飛到天上來,還要求仙問道?
連續兩日經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沒有了之前即使站立也會極其艱難的感覺。書上說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昨日在僵直在地上時,都是一丘之貉的好看女子突然闖入自己眼前,當著那個小王爺的麵,二話不說喂下一碗刺鼻藥湯,不知是帶了什麼毒,來圖個樂子。隻不過等兩人走後,終究沒敢讓自己強行吐出。
“見過胤王殿下”。石頌帶領自己那個一言不合便暴起殺人的侍衛彎腰行禮。
艦船在傍晚時分抵達,周正清婉言謝絕了宴請,隻是問了問石頌,認不認識自己身後這個醜姑娘。
不管安南將軍的沉默是在思考如何答複還是真不認識,周正清都沒有耐心等候,徑直離開。隻是臨走前,說是不認識路,於是點名將那個安插在石頌身邊的棋子一同帶上。
擺明了是在說,不再對將軍你設防,有些事情自己掂量。
“殿下”!石頌還有話要說。
“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周正清擺擺手,懶得回頭。
石頌愣在原地。
“殿下,長戈營的一百騎昨日便到了,與軍武院的一行人都在一起”。石頌原本的侍衛讓人將
早已準備好的馬匹牽來。
周正清接過韁繩,轉頭問道“會騎嗎”?
閬苑見這個可憐姑娘搖頭,便包攬了這個小小的活計。
“苦了這上好的戰馬”。周正清挖苦一句。
四人三騎,在鴨嘴口這座的雄關內慢騎出城,過往的路人軍士在嘖嘖稱奇。兩個年青男子騎馬打頭,後麵一個漂亮女子與一個容貌儘毀的醜姑娘共乘一騎。無論是哪兩個是一對兒,都不太合情合理呀!
周正清出了城便是策馬狂奔,暗自氣惱,這他娘的都是什麼眼神,自己這麼個俊郎公子,怎麼就都說成是黑小子了。
下了馬,周正清突然想起被自己扔在蒼梧固山上的老黑,可能還是他倆更般配些。那個胡姓小姑娘也不知道有沒有與老黑重逢的喜悅,應該是有的吧!
見到黑瘦少年在營前下馬,兩個戍守的士卒爭搶著牽過馬匹,而沒能搶到韁繩的那個隻能戀戀不舍的回去稟報自家將軍。
“你認得我”?周正清詫異,長戈營雖然掛在胤王府名下,但他還真心去的不多。
“殿下說的哪裡話,原本在京都我們這些人還不覺得有什麼。隻等到了黑龍關才發現,長戈營上上下下,從兵刃馬匹到夥食軍餉,不知道比那些土包子強了多少。您第一次去長戈營的時候,也是我守得門嘞”!隻有二十來歲士卒以此為傲。
“蘇忱見過殿下”。一個渾厚嗓音響起。
“射聲校尉,我囑咐過的東西可都齊全了”?周正清笑著詢問。
“殿下放心,今早剛剛送過來。不過這事兒要漏了,老哥兒幾個饒不了我,您可小心點”。蘇忱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讓人將我那些同窗一起叫出來吧,時候也差不多了”。周正清說完,又笑嘻嘻的看向身後的三人。
閬苑可不吃他這一套,隻是不想在將士之前折了他這個胤王的麵子,自顧自的進營。
軍營之內。
“蘇將軍,他們這忙忙碌碌的,到底在做什麼,要我們幫忙嗎”?不遠處的營帳中走出一個身穿軍武院特有的教習服飾紫青祥雲袍的男子,略顯年輕。
“見過胤王殿下”!一見到眼前的黑瘦少年,那人端正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