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世界沒了唐朝,自然就沒了縱情歌舞的‘唐明皇’,行當不統一,拜的五花八門,南邊的拜西王母,中間的拜董卓。梅家園子在汴州地界,王酸儒以為他們拜的董卓,自是覺的梅長青輕賤他。
其實他想錯了,凡梅園弟子,一早一晚兩炷香,爐前那牌位上寫的明白,拜的姓梅,三個字。入門拜祖師那天,梅長青驚了,心裡盤算著,哪天這位祖師爺要是顯靈,他一定得問問,“爺,您也穿了?”
曲終,人儘散。
後台裡。
“你惹那酸儒了?”
王酸儒離開,梅闌在台上看的清楚,梅長青也不隱瞞。
“他嘴臟。”
梅闌皺了皺眉,沒再出聲。
晚娘是個護犢子的主,青樓女子多潑辣,雖然她已贖身多年,平日裡看上去溫和,但骨子裡的性子卻改不了。
“往後彆慣著那老東西,這個看不起,那個瞧不上,他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整日裡四處乞討,有上頓沒下頓的。”
梅闌聽的不耐,輕斥一聲。
“行了,少說兩句,他總歸是個儒生。”
他是一家之主,二十來口子人的掌櫃,晚娘沒敢頂嘴,小聲一陣嘟囔。
“儒生怎麼了,吃他了?還是喝他了?咱有手有腳,吃的是祖師爺賞的飯,礙著他啥事兒了。”
梅長青攬著她勸慰。
“您彆生氣,犯不著,他嘴那麼臟,也活該他一輩子落第。”
晚娘這才展顏。
梅家茶樓,分早晚兩場。
天色漸暗,銅鑼聲響起,茶樓裡又熱鬨起來。
“師父,師父,不好了,大師兄出事了。”
後台裡,三師兄梁沁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梅闌嗬斥一聲。
“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粱沁連忙俯身認錯,“弟子知錯。”
見他不過無心之錯,梅闌沒再計較。
“說吧,什麼事?”
粱沁慌忙上前,“師父,找到大師兄了,他在‘清香院’挨了揍,等下怕是登不了台了。”
“又是為了那小春香?這蠢東西,氣死我了,他人在哪兒?”
見梅闌怒氣衝天,粱沁也不敢隱瞞,吱吱嗚嗚半天,終於道了實情。
“我將大師兄背回來了,在後跨院,傷不重,臉有些青腫。”
大師兄叫李慶之,生在青樓,青樓不養男人,他娘不舍他做個龜奴,就求到晚娘門前,晚娘念舊,磨著梅闌收了他。
稍大時,他娘常來看望,時不時的帶著個叫春香的小丫頭,一來二去的,李慶誌就跟那丫頭相熟了,後來,他娘被一個老富商買走了,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古人早熟,李慶之稍長時,陷入情迷,得空就往春香房裡鑽,梅闌見他被鬼迷了心竅,多次勸說沒用,乾脆就死了那心,由著他去了。
姑娘大了,梳攏後,慢慢的接了不少貴人,對李慶之的心思也就淡了,煩的時候就躲起來不見。
李慶之不甘心,想了個法子,見不到人就直接嫖,一發月錢就往清香院跑。
這不今兒早收園,梅闌剛給眾人發了例錢,他就沒了蹤影,眼看晚場將開,也不見他回來,梅闌便讓粱沁去尋,眾弟子對李慶之去了哪都心知肚明,梁沁直奔清香院,人是找到了,卻已是鼻青臉腫。
聽過粱沁的一陣兒磕磕巴巴的解釋,眾人這才知道了原因。
原來,李慶之大中午與那春香歡好後,依舊賴在她房裡不走,傍晚客多,有個富家子弟點了春香,老鴇不知實情,領人進屋後,卻見二人‘偷情’,一怒之下,便讓人將一對‘狗男女’都給揍了。
“這混賬玩意兒,就知道他早晚會出事兒,眼瞅著就要開戲,他卻整了這麼一出。”
晚娘著急。
“這可如何是好?”
梅闌無奈的揮了揮手。
“先不管他,晚場唱的是《杜十娘》,這戲老三也熟,一會兒你上。”
“我?”
粱沁一愣,熟歸熟,但他平日裡唱的多是花旦,杜十娘是青衣角色,他怕自己唱不好會砸了場。
“師父,論唱青衣,園子裡除了大師兄,就數長青師弟了,小師弟早晚也得登台,不若就趁這個好機會,讓他上台試試?”
梅闌掃了一眼梅長青,見他一臉平靜,心底有些意動。
(有個朋友跟我說,你看人家《劍仙在此》,寫的多幽默生動,你就不能學學?難怪你沒人關注。)
(我隻能說文風不同,再者人家是大大,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