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貴人汙蔑嬪妃又教唆沈昭儀出麵搜宮,狐假虎威,著打今日起每日抄寫《女德》百便。至於沈昭儀……”皇後看了看湘妃,而後揚聲道“不敬中宮,私自搜宮逾越祖製還無端責罰宮嬪著,降為婕妤禁足昭陽宮三月。”
皇後話落,就有宮人上前拉著沈婕妤出了華清宮,而陸欣也隻大勢已去灰溜溜的退回了自己偏殿裡。
太醫被宮人匆匆帶進了屋內,王紜兒也命人給皇後和湘妃們上了茶。
一場鬨劇總算是得以平靜。
“蘭貴人王常在今日受委屈了。”皇後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太醫給李沉蘭上藥眼中也有些擔憂。
“蘭貴人臉不要緊吧?”湘妃也是憂心極了。
好在太醫說是沒事,隻要每日按時敷藥不出七日就可痊愈了。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王紜兒也總算露了笑顏,在此之前她生怕自己連累李沉蘭毀了容。
“行了,本宮也累了就先回去了。湘妃你也帶著蘭貴人回去吧,本宮記得你那有複顏霜就不給你再送了。”
“是,恭送皇後娘娘。”
待皇後走後,李沉蘭也告彆了王紜兒同湘妃一起走回景和宮。
路上,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著。
“多虧姐姐來的及時,不然嬪妾和王常在隻怕要遭殃了。”李沉蘭笑的傻傻的,她現在想想都有些心驚。
湘妃看著李沉蘭後知後覺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有怕的時候?我瞧著方才你不是氣勢?洶洶的麼,那樣子真像是征戰沙場的女將軍。”
“哪有姐姐說的那麼誇張,隻是方才情況嬪妾要是不攔著就熬不到您和皇後娘娘來了。”
湘妃聞言有些詫異,“你怎知我們會來?”
原來在沈婕妤和陸欣進來的時候,李沉蘭給她請安是就瞧見華清宮宮門口進來一個小宮女,巧的是那小宮女真是在早上請安時,給李沉蘭上茶的人。
李沉蘭知道她是皇後宮裡的,就猜到是來給陸欣送東西的。於是就揚聲回的沈婕妤所有的話,沈婕妤本就氣急敗壞,拖到小宮女走近自然就能聽到沈婕妤的話。
一般小宮女是不敢在這時候觸眉頭的,肯定會跑回去稟報中宮。李沉蘭也算是賭了一把,畢竟再晚一會自己這臉怕是就保不住了。
“你啊真是聰明,不錯,我同皇後娘娘說了會話就邀著一同出來散心。那小宮女還沒跑多遠就遇上我們了,若是再跑回長樂宮隻怕你這小臉蛋就腫了!”
李沉蘭笑了笑手卻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用勁兒碰到了傷口疼的李沉蘭險些叫了出來。
“你還碰!等你這傷口結痂了,我拿複顏霜給你抹抹,保證你不留疤。”
“那可一定要多謝姐姐了。”
湘妃很是受用的閉了閉眼,“就嘴上謝謝麼?那也太沒誠意了。”
“不如嬪妾答應以後每次下棋,都讓姐姐先走兩步如何?”李沉蘭故作討好的挽著湘妃問到。
湘妃心下一喜,但還故作清高的看了眼李沉蘭而後表現得極是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養心殿內,侯公公邁著碎步快速的走到皇帝麵前。
“皇上,皇後娘娘罰陸貴人抄《女德》百變,沈昭儀降婕妤禁足宮中三月。”
尹忱聞言把埋在奏折中的頭抬起來看了眼侯公公,而後又埋回奏折中。
“為何?”
侯公公依言仔仔細細的把華清宮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沒想到皇上聽完突然笑了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對了那蘭貴人的臉無礙吧?”
“太醫說不打緊,過個七日就能大好了。”
“那就好。陸貴人不過是咎由自取不用理會,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侯公公忙欠了欠身子,轉身出門。
“等等!”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尹忱抬頭看了眼侯公公思考了片刻道“去跟內務府的人說一聲,陸貴人宮裡開銷過大,讓他們少供些尤其……是蠟燭!”
尹忱拖著音說完,而後又笑了起來,那模樣像極了乾壞事逃跑的孩子。
侯公公聽了倒是百思不得其解,少給蠟燭?啥意思?
不過侯公公也不需要細想,隻是依言去了內務府告訴薑總管少給陸貴人些蠟燭。
入夜,華清宮東偏殿內陸欣正窩著滿肚子的氣在那抄《女德》。
“身為女子?皆需四行?婦德婦言?婦容婦工……哎呀!巧燕你就不能把蠟燭多點些,我寫的眼睛酸死了!”
陸欣本就寫了快一天了,為趕時間晚膳都沒來的集用,結果著天色落下來蠟燭點的少,害得她寫一會就要些一下,事倍功半。
“小主,不是奴婢不點,是咱們庫存的蠟燭實在沒多少了,能點的奴婢都點上了。”
往常陸欣受寵,宮中用度較大極為奢侈。平日裡動了一兩口的菜,說倒就倒,燒了不過半的蠟燭,說扔就扔。這七日送來的蠟燭早就扔的差不多了,眼下確實能點的都點上了,畢竟寢室也要用呢。
“沒了就去內務府要啊!皇後有沒禁我的足,內務府你們還不能去了咋的!”
巧燕見主子發火忙跑到麵前跪下解釋,“小主,奴婢去了可是薑總管不給,說什麼小主用度太大已經越了貴人位分本該用的量了……”
“一群見風使舵的狗奴才!去,去王紜兒那個賤婢那拿些!”
陸欣都快氣瘋了,這人還在屋裡遠遠就能看見王紜兒那燈火通明的。
“小主彆去了,咱已經被皇後娘娘罰了,王常在身後有蘭貴人,蘭貴人又是湘妃娘娘的人。再去鬨,隻怕皇後又要怪罪了。”
“啊!賤人!都是李沉蘭那個賤人!”
陸欣正發著火,外頭卻突然傳來了聲音。跑去窗戶那一看,原來是敬事房的人來了華清宮,宮門外還停著鳳鸞春恩車,風一吹馬車上的鈴鐺響個不停。
“我就知道皇上還念著我,這還抄什麼呀,巧燕你快去給我備水,今日還放梔子花花瓣!”
陸欣激動的招呼著,恨不得現在就躺倒養心殿的龍床上。晚上再給尹忱吹一吹枕邊風,這《女德》還用抄什麼呀!
可沒想到敬事房的太監們卻是直直的向著西偏殿走了去。
“怎麼會是她?”陸欣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