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落!
聽湘妃說到柳香,李沉蘭愣住許久沒想起來此人是誰,直到留夏忽的狂笑不止。
“那個賤婢!她答應我隻要我下好毒,不管是成是敗都會給我十兩銀子。”
留夏這麼一說,李沉蘭這才想起柳香是誰。肖氏的陪嫁侍女,當初被太尉下令打斷雙腿,扔出了府。
“可惜啊,肖氏不中用事情敗露了,那賤婢被斷了退趕出府。明明事情都結束了,可她不知死活卻拿此事威脅我,讓我替她尋處安生之地。
嗬,隻要敢威脅我的人,就都得死!”
湘妃聽完見李沉蘭還怔在那裡不動,就告訴了前因後果。
暗衛查到柳香身上時,她已經死了,雖說屍身腐爛的厲害,但仵作的解釋是有人給了致命傷。
“脖子上被利刃劃了近半根,一刀斃命。”
如果說方才李沉蘭隻覺得留夏唯利是圖,那麼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從未認清這個侍女。
心狠手辣,頗有心機,若不是這麼尹忱偏袒湘妃幫襯,隻怕自己真的就這麼死了。
“是誰指使你的。”
李沉蘭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留夏一人的安排,就算不是李明月,肯定不止是太後。
“無人指使我,全是我一人的主意,是我恨毒了你!”
留夏的嘴角還餘留這血漬,這邊厲聲喊著竟讓人覺著像是幽怨的厲鬼。
“沉蘭,既在慎刑司,不用東西豈不浪費。”
此時的湘妃完全沒了往日的溫和柔情,而是一臉的狠厲,不愧是將門虎女。
李沉蘭知道自己總要跨出這一步,可看到留夏邊上放著的流水刑具,既是走到了麵前她還是不敢拿在手上。
“拿起來,還是你想永遠這樣活著,這次是留夏,下次是張三李四!彆以為本宮會永遠幫著你,若你一直這般懦弱,本宮不介意反戈一刀。”
看著李沉蘭的樣子,湘妃在逼她。
良久,久到留夏都發出了輕笑。
“本宮再問你一遍,有無人指使你!”李沉蘭在給留夏機會,也是再給自己準備。
“無人。”
留夏淡淡的說完,平靜閉上雙眼,好像生死都與自己不甚有關。
也不想這次李沉蘭伸手拿起比原本繡花針多兩倍不止的長針,手起刀落,就那麼生生紮進了留夏的手指縫。
慘叫,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
李沉蘭又問了她一聲,可留夏除去慘叫卻仍一口咬死不說。
細瞧下去,十指連心慎刑司的人已經對她用過了,留夏的指甲縫裡還結著血塊,李沉蘭這麼一下去,那血塊生生分裂開來,湧出新的血液來。
“你也是可憐在這不多三四天,身上一塊好地也沒了。”
李沉蘭也是狠下了心,嘴上說著同情的話,手上卻是用力挑開了留夏指縫裡的爛肉。
“啊!”
十指連心,留夏險些昏死過去。
“都這樣了還不說,本宮也是真沒想到你竟恨我至此。”
此時的留夏就那半口氣吊在那,但不論李沉蘭再怎麼用刑再怎麼逼問,她都低著頭,至死不說。
“不說就不說吧,原也不打算你能說。呂家村的十三巷的那家子人,想來你也是不在乎的。”
湘妃說完也不等留夏反應,上前拉著李沉蘭就往外走。
“站住……”
兩人快走到門口時,留夏大喘著氣叫住了二人。
“我弟弟在你手上?”
李沉蘭不知道湘妃查到了這些,自然也就明白留夏這話問的是湘妃。
“本宮知道你在意弟弟,當然你背後的人也知道。如今既救出他來,幼子無辜本宮自然會顧他周全。”
湘妃也是今日一早知道的消息,背後的人拿留夏弟弟做威脅,她定然咬死就是自己乾的。
“我說……但,我憑什麼相信弟弟在你手上?”
湘妃挑了下眉,確實沒想到這小宮女還有這玲瓏心思。但既然早有準備,湘妃從袖中掏出一物放在留下麵前。
那東西不是彆的,是留夏拿了第一月傭金時,咬牙給弟弟買的玉佩。
也不知是傷口太疼了,還是彆的緣故,留夏痛苦的閉了閉眼,而後緩緩的說道:
“彆人我不知道,隻是陸常在是最早籠絡我的人……”
陸常在,陸欣。
李沉蘭早就想到的,那女人打一開始就看自己不爽。隻是不可能隻有陸欣,而且雖說陸欣明麵上是太後的人,可太後不可能動不得直接吩咐一個新入宮的常在。
“還有彆人麼。”
“不知道,她不是最大的人,提純的藥粉是上頭的人給的,那人我沒見過……”
李沉蘭與湘妃互看了一眼,心下都各自有數。想起和安的事,李沉蘭又留心問了一句。
“李明月,和安公主宮外遇險之事,是不是她做的。”
問這話時,李沉蘭用的事肯定的語氣,顯然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
可無奈留夏表示一無所知,“入宮後她就再沒聯係過我,我自然也不知道此事與她有什麼關係。”
見再問不出什麼,李沉蘭二人便出了慎刑司。
“暗衛會把口供擬好給我,到時候我呈給皇上,想必不過一日你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