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冉少棠內心巨浪滔天。
如果在這地方待上幾年,她一定會瘋掉。她來這裡可不是當農夫的。不過,目的未達成前,還是要忍。這些道理她懂。
即便不情願,進了藥王宗的地盤,先摸清底細路數才是最要緊的。那就先從人開始。
謝迎刃的話她反複琢磨一遍,突覺哪裡不對。
師祖有七個徒弟,師父是謝迎刃的大師伯,阿母排第五,謝迎刃的師父成乙是二師叔,照他這麼說,就二師叔成乙和師父沒安排勞作。
“三師叔、四師叔、六師叔、七師叔都有活乾,那你師父和我師父乾什麼?”
謝迎刃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十分謹慎地附耳告訴小師弟“大師伯脾氣怪得很。有時什麼都想乾,有時乾什麼都不合心意。至於你去了是被分配種田還是下河捕魚,這真不清楚。所以呀,你一定要好自為之。”
謝迎刃同情的拍了拍少棠的肩膀,滿臉的憐憫。
“至於我師父乾什麼,這是個秘密。”他一臉傲嬌。
冉少棠閉目對他翻了個白眼。狗屁的秘密!
在她這從來沒有秘密能活過三天。
兩人嘀嘀咕咕的正歡時,馬車已經在半山腰停了下來。
成乙在外麵喊二人下車。
少棠跳下車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懾住。
馬車所停之處是一片水塘,水塘裡長滿含苞待放的蓮花,蓮葉田田,亭亭玉立。估計再有半個月也就能次第綻放,蓮開並蒂。
她倒不是第一次看到蓮花滿池的風姿,而是半山腰上開辟出一片水塘的確讓人覺得意外。這得多費功夫。
然而,接下來的意外才讓她驚掉下巴。
跟在師叔後麵向山上又走了半盞茶的功夫,猝不及防的抬頭,看見高聳入雲的山峰,野蠻生長出一山的台階,一直通到雲霧繚繞處,似乎爬到頂,就能夠到天上。
三人在台階前停了下來,成乙暗暗的深呼吸,想要攢點力氣再去征服台階。
少棠扭頭去看謝迎刃,這個師兄臉上全是一副不敢表現出來的生無可戀。她心裡才隱隱有了些快樂。
謝迎刃低頭歎氣“三千六百七十九個台階,慢慢數吧。數完再抬頭,就看見殿門了。”
少棠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驚人的數字,暗自腹誹師祖這是要修仙?
爬到九百九十九級時,她抬手拽了拽成乙的袖子“師叔,為什、為什麼師祖要住這麼高的、地方?”這要是天天來個早晚問安,不得累死。
成乙在外麵晃蕩了一個多月,往日爬台階的身體慣性丟了大半,已經爬的氣喘籲籲。
他彎腰扶著雙膝,半天才穩住呼吸站直身體。
“隻、為、清、靜。”成乙說完,抬頭望著仍舊遙不可及的目的地,一鼓作氣再出發。
少棠不敢置信“清靜?”因為這個原因就要住天上?其實,在宗規裡加上一條“無事不得打擾宗主”就能解決。非要體罰嗎?
三人中途又休息了兩次,終於看見了巍峨聳立在台階上的殿門。
殿門前站著兩個小童。正倚著廊柱打瞌睡。
聽到有人喘粗氣,立即睜開了眼。
看清來人是成乙,緊張的表情立即換成微笑。
“二師叔,您怎麼上來了?有何要事?”兩個小童快步跑下兩級台階,恭迎成乙,態度熱情又親昵。眼神偷偷瞟向冉少棠。猜度著他的身份。
成乙不說話,臉憋的通紅。他不能開口,開口就暴露他不行了,老了。這粗氣喘的,估計殿內的師父都能聽到。
兩個小童得不到回答,又問成乙身邊的謝迎刃“謝師兄?”
謝迎刃也不說話,臉更紅。胸口起伏越來越大。
兩個小童無奈的把目光投向冉少棠。
這人麵孔生得很,跟著成師叔一起上來,算算日子應該就是新來的師弟吧?模樣挺清秀可人的,隻可惜臉上有一塊胎記。
兩個小童對視一眼,恭敬施禮“這位是冉師弟吧?”
少棠瞧了瞧死要麵子的師徒倆,點點頭,慢慢調勻氣息。
怎麼說她也是學武之人,雖然這一通爬,考驗人的體力。但好在她已經開始學習內功心法,呼吸很快就變得正常。
她有樣學樣的回禮“二位師兄,在下正是冉少棠,剛到宗門。師叔特來帶我拜見師祖他老人家。”
兩個小童又對視一眼,齊聲回道“師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