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移民都是來自齊魯,很多人都是沂蒙山裡的山民,能填飽肚子就算幸事了,還想吃好的?
他們過年都難吃的上肉。
之前在移民營裡的日子就是好日子了,現在就更不用多說,聞著香氣撲鼻的牛肉魚肉,一個個大快朵頤,差點連舌頭都咽下去,吃相很是不堪的。
幾名廚子不停地將大桶大桶的飯菜搬了進來,然後有人不停的吼道“飯菜管夠,飯菜管夠,但禁止浪費,哪個敢浪費,嚴懲不貸,嚴懲不貸啊。”
跟移民營裡是一樣的規矩。
所以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而就在移民們在食堂中大快朵頤的同時,與旅順間隔數千裡的薩摩藩。
從熊本藩而來的青山勇,看著盤子裡滿滿的鮮魚,激動地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多少年沒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了啊,魚肉咀嚼在口齒間,味蕾得到了徹底滿足的他陶醉地想著。
出身於下級武士家庭的青山勇自從父親病逝後,就不得不離開青山家,哪怕他哥哥並沒有虧待他,但父親的病已經把本來就勉強溫飽的青山家掏空了。
青山勇離開了熊本城,從肥後來到了薩摩藩,然後兩年多時間裡他真沒有再吃過幾次飽飯。
不過這年頭不得誌的底層武士在日本就像野草一樣到處都是,也不多他青山勇一個。
在社會上流浪了小三年,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青山勇乾脆一咬牙上了挺身隊的兵船,準備到中國去發財。
雖然現在錢財他還沒有發到,但先就吃上了美味的飯菜,還有清酒下飯,這已經叫青山勇滿意不止了。
真的,如今這個時代的日本底層武士要求就是這麼低。
能吃飽肚子,他們就願豁出命去。
這不是他們下賤,也不是自甘墮落,實在是無奈之舉。
小小一個日本,一二百萬武士階層,開玩笑麼?
如果這裡有人能天天給青山勇這類的流浪武士飽飯吃,再時常能吃一些魚肉和清酒,他就是為之而死都是甘願的。
滿意的把一杯清酒下肚,青山勇閉著眼睛。他想到了他的父親,當初他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偶爾也能聚在一起喝上幾杯。
但這種感懷與感傷很快就被耳邊的一陣刺耳歌聲給打散了。
青山勇不屑的撇了旁邊一眼。
那是幾個跟他一同入夥的武士,不過他們還不如自己。那些落魄的家夥連一把武士刀都沒有,還好意思自稱是武士,青山勇有些不屑的想。
但是當他瞥見兩前兩後四名走來的武士時候,青山勇立刻肅穆了。
他認得前麵兩人中的一個,那是個絕對的大人物,是挺身隊主管西鄉利孝。據說都已經得到了島津家大人物的賞識,隻需要完成了在挺身隊的職責,回到薩摩就能晉升為上等藩士,這完全是一個階層的跨越啊。
而西鄉利孝旁邊的那個中國人,明顯就是挺身隊東主派來的人了。
青山勇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西鄉利孝的身上。
這位簡直是他的偶像。
“希望我也有這麼一天成為第二個西鄉君。如果能有一個賞識我的家主,我一定會表現出自己應有的價值的。”青山勇一邊美好地幻想著,一邊放下了酒杯,做好起身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