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巧珍便是想趁著這點時間,趕在其他貨物流入通州之前,把硯台和梅瓶脫手,賣個好價錢。
一路上馬不停蹄,當日還未到午時,馬車便進了通州。
連巧珍好歹在這裡做了一段時間的生意,對通州比較熟悉。
當下另尋了一家客棧住下,把馬車打發走。她都沒顧上吃飯,便帶著香蓮和趙掌櫃,背著十方硯台,前往城東的繁華大街。
讓她失望的是,她連著走了兩家筆墨鋪子,也沒談出一個讓她滿意的價錢。
接連碰壁之後,她想起昨日馮達說的那些話。
她不敢再去彆家詢問,因為她還沒決定要不要找馮達。
所以怕問的多了,問到馮達相熟的鋪子,到時就算馮達開口,事情也不好談了。
就這樣,連巧珍帶著香蓮和趙掌櫃,很沮喪的返回客棧。
一邊走,她一邊猶豫,到底就這樣把手中物品低價賣了,還是讓趙掌櫃找馮達,讓馮達幫忙找門路賣個好價錢。
問題在於,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馮達打的什麼算盤。兩人萍水相逢,她一個和離女子,和聞遠伯的身份很懸殊,他為什麼這麼主動幫自己的忙?
就在連巧珍魂不守舍、百般糾結之時,感覺身邊的香蓮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皺著眉側頭,卻見香蓮並未看她,而是神色複雜的看著另一個方向。
當她也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時,臉色猛的變了。
隻見街對個的前方,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居然是康豪,正和她們相向而行。
好在這條街道繁華熱鬨,人來車往的,康豪身邊還有一人,兩人說著話,並未向她們這邊看。
連巧珍吃驚之餘分外惱火,康豪並未穿他那身捕快衣裳,而是穿了一身青色袍服,足登皂色長靴。
和他同行的那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生文士打扮。
兩個人看起來頗有身份的樣子。
連巧珍臉色難看起來。
她和康豪還是夫妻的時候,她說了無數次,讓康豪穿好料子的衣袍,能不穿那捕快衣裳,就儘量不要穿。
可是康豪何曾聽過她一句?!
現在好了,他們和離了,不再是夫妻了,康豪這個混蛋竟然改了性子,不再堅持穿他那身上不得台麵的捕快衣裳了。
合著這些人一個個的,生下來就是為了和她作對是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和香蓮的視線過於激烈,原本沒留意她們這邊的康豪,忽然掉轉視線,看了過來。
看到連巧珍三人時,康豪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皺了下眉頭,便把視線轉了回去,神色自若的和那文士說著話,好似沒看見她們一般。
連巧珍頓時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