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垂下眼睛,似有些蔑視,可再一抬眼,就消失了。他點了點頭“仲大哥,我敬你一杯。為了我,讓你冒險了。”
仲叔明一飲而儘,有種草莽男兒的豪爽。他抹了抹嘴,長歎一聲“彆見外,我也是為了侯爺!”
花楹有樣學樣,舉起酒杯“那仲大哥,我也敬你一杯。”
仲叔明哈哈大笑“行!與我小師妹喝一杯!”
花楹一飲而儘,忽得就倒了。
白蕭罵道“胡鬨!不會喝湊什麼熱鬨!”罵完,便抱起她放到了旁邊的矮榻上。
“花楹單純,白公子,還望到了秀州後,你能派些人送她回來。我怕,她一個人路上會被人哄騙。”
白蕭喝了口水酒,並未應聲。
花楹一覺睡到天黑才轉醒,她揉了揉眼睛。房間裡黑乎乎的,一點光亮都沒有。矮榻的另一邊,模模糊糊,像是有個人影,嚇了她一跳。她爬過去,原來是白蕭在閉目打坐呢!
“哎,肚子餓了。”花楹回過神來嘀咕道,肚子很配合她,發出了嘰裡咕嚕的響聲。
“你這醒來的動靜,鬨得整個座樓都聽到了。”白蕭出聲道“案幾上有些點心。”
“呀!鮮花餅!我可愛吃了。”花楹咬完一大口,嚼得正歡。白蕭此時睜開了眼“想不想看熱鬨?”
花楹剛想說“好呀好呀!”可突然意識到嘴裡有東西,白蕭最討厭吃飯時說話了,隻能把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白蕭移開牆壁上的畫像,一束燭光透了進來。
花楹湊過去一瞧,仲叔明正摟著小玉姐,兩人在對方身上摸來摸去!她拿眼睛看白蕭“他們在乾什麼?”
“他們在生小娃娃呢!”白蕭又恢複了剛見麵時不著調的樣子。
花楹咽掉嘴裡的食物,睜大眼睛想仔細看個清楚。
白蕭不悅道“瞎看什麼!等你以後嫁人了就知道怎麼生了!”
花楹傻乎乎地湊上前“白蕭,你知道怎麼生嗎?你成親了嗎?”
蕭擺正她的身子,說“你怎麼這麼好奇?坐好了,彆亂動。”
“仲大哥跟小玉姐沒有成親,為什麼也能生娃娃?”花楹腦子不夠用了。她還想再說,突然看到了什麼,拉了拉白蕭的衣角。
隻見一個三十上下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脾氣仿佛刻在了臉上,十分凶狠。身材也很魁梧,應該是練個練家子。
仲叔明站起身來,朝他抱了抱拳“張兄,好久不見了啊!”
來人正是張文虎。他進來,輕佻地摸了摸小玉姐的臉,略帶淫蕩地說“還沒到時辰,你倆就要辦事了啊!”
“這不,好些天沒見了,你也知道我們走鏢的,憋個十天半個月的,可不一肚子火嘛!”仲叔明也換了張臉似的,看著就像個淫棍“小玉,還愣著乾什麼,叫些姑娘來陪陪張縣尉啊!”
張文虎揮了揮手“哎,不必,小玉,你也出去,我跟仲兄弟說會兒話,彆讓人進來。”
小玉識趣地關門離開。
“怎麼?你今天來縣裡做什麼?”
仲叔明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應道“你上次找我那件事兒,我想好了。沒有人會跟銀子過不去,我想入夥。”
張文虎笑了下,看起來更凶狠了“仲兄,我人已經安排妥當了,你若是早一點答應,可就沒有劉添什麼事兒了!”
“哎。”仲叔明假意歎氣道“便宜那孫子了。”
“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張文虎用一種自家人的語氣道“這件事兒,可凶險萬分,你不摻和,總還有活的機會賺銀子。”
仲叔明疑惑道“殺個人而已,怎會如此危險?”
“你可知我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命令,隻有一張畫像,身份全部不知。”他過來人似的,高深莫測地說“沒有身份,就是最大的身份。”
“哦?願聽張兄明言。”
“我找人調查過,京裡的子弟中,陳將軍的小兒子與中書舍人的公子,年紀與畫像中最為相仿,此刻也不在京中。你說,這倆誰出了事,總要把咱這兒翻個底朝天,你呀,最好趁早離開這兒,跟我兄弟我一起去京裡發達。”
花楹聽到這兒,轉頭看著旁邊麵無表情的白蕭,想道原來他是大官的兒子啊,他都沒跟我說過,心裡暗暗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