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暮色深處!
女子明眸皓齒,滿身綺羅。她朝白蕭行了個禮,嬌嬌柔柔“適才多謝公子替小女子撿回珠釵。”
花楹不開心了,什麼嘛,我在這裡吵架,這個白蕭竟然在那兒幫人家撿東西。
馮三著急忙慌的,從櫃台後走了出來,滿臉殷切,跟剛才判若兩人。他換了副嘴臉,笑成石榴花“大小姐,您怎麼來啦?可是想看看最新到的綢緞?”
“哼!好你個馮三,我已經來了半柱香的時間了,你在櫃台後頭,全然沒個眼色,怪不得這間鋪子這幾個月生意差了那麼多。我看,是得換個新的掌櫃了。”
馮三撲通一聲跪下了“大小姐,馮三我眼拙,沒認出您,是我該死。可大小姐啊,這幾個月生意不好,我也沒辦法啊。這鬨山賊,誰也不敢出來亂跑啊!”
“是嗎?那有生意來了,你為什麼不做?”
“我……”
女子又對著白蕭盈盈一拜,很是嬌媚“公子,真是失禮了,這件衣服還請你收下,算是我的賠禮。”
“這倒不用。”白蕭拒絕道“掌櫃的輕慢客人,你教訓就好。我倆不是乞丐,可不受這不白之恩。”說完,他掏出銀子,放在櫃台上。對著花楹道“我們走。”
花楹不安地跟在白蕭後頭,走出布莊時,她終於忍不住,偷偷說“白蕭,這個馮三會不會回去拿老奶奶出氣啊?”
白蕭把衣服遞給她,卻沒答她“特意找了件繡了花樣的衣服,你看看可喜歡?”
花楹一下子被他帶偏了,她找了找,終於在袖口發現了兩隻水鴨子。她撅了撅嘴“什麼嘛,怎麼不是鳳凰了?”
白蕭氣道“鳳凰是誰都能穿的嗎?”他見花楹又一臉懵懂,耐著性子說“在我們中原,鳳凰是神物,隻有皇宮裡的公主娘娘能夠穿戴。你這個樣子,當娘娘是沒戲了。”
“嘿嘿,那我可能是個公主呢。”花楹樂觀道“白蕭,你對我還挺好的嘛。”
“我說你們小倆口,能抓緊點兒嗎?咱出了城,再談情說愛,成嗎?”仲叔明在門外等得受不了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花楹高興,也沒在意他說了什麼,把衣服疊好放進了包袱中。
三人牽著馬向城東走,快走到一半時,街上突然出現了兩個衙役。他們見到仲叔明,熟稔地打了聲招呼,再低聲耳語道“張縣尉早知道您來了,請您晚上去來鳳閣喝酒呢!”
仲叔明皺了皺眉“今晚?我帶了兩個手下,想去城東那兒踩踩點呢!”
“你去那兒做啥!”一個稍胖點的衙役急道“可彆怪小弟我不告訴你,劉添可帶著弟兄埋伏在那兒呢!你去了,他不活撕了你!”
“這卵貨去那兒做什麼?”
“嗨,還不是為了賞錢嘛,算算日子,也就這兩天了。”
仲叔明心領神會,從袖口掏出點銀票塞入了衙役手中“多謝了!”
“好說,好說。”衙役將銀票收好,笑得猥瑣“都是兄弟嘛,那咱倆就先走了。你今晚彆忘了啊。”
仲叔明點點頭“那我恭候張縣尉的大駕了。”
這倆人走後,白蕭笑了“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
仲叔明點點頭“既然如此,索性吃上一頓再做打算。”
來鳳閣是家風月場所,小玉姐睡眼惺忪,嗔罵道“好你個仲叔明,老娘剛睡下,就得爬起來伺候你。”
仲叔明熟練地將她摟入懷中,當著花楹的麵親了她一口。
花楹轉過頭,見白蕭神態自若地喝著茶,心裡想道什麼嘛,原來是我大驚小怪了。也是,我山裡來的,不懂他們這些山下人的規矩,我可不能再被白蕭笑話了去。當即端好臉色,學著白蕭的樣子喝起了茶。
仲叔明將小玉姐支使開後,給白蕭倒了杯酒“你放心,小玉是我的老相好,不會多嘴多舌的。”
白蕭點了點,問“這劉添是何人?”
“這夥人可是真正的山賊,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你看馮家村現如今如此荒涼,便是他們給鬨的。”
“臨江縣的縣令不管?”
“管什麼?縣令就是個卵蛋,整個縣都是張文虎的人。他可不是什麼善茬,在這縣裡就是個土皇帝。”
白蕭看著他,鳳眼微張,有些淩厲“那你呢?為什麼與那縣尉如此熟識?”
看他姿態,這是長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勢與風骨。仲叔明心裡暗道這白蕭果然不是一般人,難怪侯爺會派人護送,難怪這張文虎費勁心思,想要取他性命。
“我們寨子雖然以前也是打劫搶道為生,可這幾年已經慢慢回歸正道,平日裡主要靠走鏢為生。所以,會跟劉添的人有所爭鬥。至於這張縣尉嘛,白公子,你應該明白,在這裡混飯吃,總要打點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