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便久留,匆匆告彆後,便踏上了歸途,去往灞縣。
白蕭說“誰想到在三裡坡,張文虎竟然自己掙脫跑了出來。”說完,他看了仲叔明一眼“可也真是大意了。”
花楹思慮道“如此也好,那山匪被李家殺得七零八落,暫時也成不了氣候,救了不少人的命了。張文虎死了,更是大快人心,白蕭,我們快走吧,小心再有人追來。”
三人不再久留,快馬加鞭離去,至暮色已去,才找了處空地休息。
仲叔明說“我就送到你們這裡了,明天一早我便回去,後麵的路途,可需要你們自己當心了。”
“啊!”花楹有些不舍“仲大哥,我聽小玉姐說,你準備與她一同,回你的家鄉了?”
仲叔明點了點頭。
“你的家鄉在哪裡呀?”花楹問道“我回頭去看你。”
“我的家鄉啊,在江南一個秀山麗水的鎮上。那裡夏天開滿荷花,你若是去,可以夏天來,解暑不說,還能看到這接天芙蓉的美景。”
“好呀好呀。”花楹樂道“我喜歡荷花的。隻是,仲大哥,你回去,可是與你爹一同住?”
“自然不是,我已備好房產,不會占他分毫便宜的。”
“也是,仲大哥你之前說過,與他感情淡薄,想來也不願與他多生齟齬。”
白蕭突然開口問道“仲大哥,你家中可還有親人?”
仲叔明搖了搖頭“我十五歲離家,家中隻剩老父和後母,已再無掛念之人了!”
白蕭看著霹靂吧啦響個不停的柴火,笑了。他拉了拉花楹,讓花楹坐過來點兒,說“那也真是奇怪了。侯爺的忠勇軍,隻收十二以下,孤苦伶仃的小孩。仲大哥十五才離家,是怎麼進去的?”
仲叔明的神色藏在陰影中,喜怒無法辨彆。他撥了撥柴火,說“白公子,真是機智啊。”
白蕭說“我就是好奇,那張文虎的繩子偏偏會在三裡坡那處鬆落,我來時已經仔細確認過,思來想去,隻有你進去給他喂過一次水。”
“是。我趁著送水之時,給他略微鬆了綁。”
花楹正襟危坐,她感到現在的仲叔明很不正常。
“花楹,你彆害怕,我不會傷你。”
“那你為何要這樣做?”花楹問。
“為何?當然是想借李家的人,替我殺了劉添一行人。我與他積怨已久,隻想殺之而後快。”
“那,那你為何要說,認識我師父?”
“我自然認識。便是他,送我大哥的屍骨回得家。他見我哭得傷心,便傳了一套棍法給我防身。”
“你大哥?”
仲叔明點點頭“我還有個大哥,便是他去了侯爺帳下謀生,可他命不好,死在了戰場上。”
花楹還欲再問,突然,周圍傳來了不少腳步聲,還有馬車嘶鳴的聲音。
她正準備起身查看,後頸挨了一掌,她倒地前,隻看到白蕭緊張的表情,隨後便沒了意識。
花楹迷迷糊糊間,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正躺在樹上吃著野果,突然間,山崩地裂,那長滿藍花的枝乾紛紛朝她身上砸來,讓她透不過氣。
她掙紮著睜開眼睛,發現白蕭正壓在他身上,也昏睡著。兩人手腳都被綁著,在一輛馬車中。
她踢了踢白蕭,白蕭也動了動。花楹長出一口氣,還好他沒事。
等白蕭醒來,已經又過了些時辰了。此時隻能分辨天是白的,路有些陡,馬車顛來晃去。
兩人相顧無言,花楹湊到他身邊,想試著解開束縛,仲叔明邁著長腿進來了。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花楹被他欺騙,沒個好臉色。
仲叔明不甚在意,說“灞縣啊。有位客人,出一萬兩黃金,讓我押你過去。要不,我能幫你們過臨江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