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把殿中負責維持會議秩序的都察院禦史撤了有些不妥啊,近來這些閣老們有些不注重殿前儀表了,看那李國普的朝服都有些皺把了。
朱由檢喃喃自語了兩句,隨後對王承恩高聲道。
“繼續念。”
王承恩立刻回了一禮,隨後便又開始念。
兩相比較文官和宦官的態度,朱由檢也有些理解為什麼君王都喜歡用太監了,這恭順不是一般文官能比的。
“平滅土司之後,朝廷便可派官員去各部土司進行治理了,再設軍衛屯守,再配合教化,一代之後,番民便隻知朝廷,便不知土司了。”
“貴州番民此次叛亂,雖生靈荼毒,但對朝廷儘快在貴州實行改土歸流卻是難得之契機,當一鼓作氣,除滅貴州土司。”
聽到這裡,殿中閣老們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心道這贛州知府的奏疏也不失一條好策略。
若是能趁著朝廷軍威,先在貴州一地改土歸流,倒也不是不可,反正土司的精銳已經在永平穀之戰中損失殆儘,強行改土歸流,也不怕那些番民造反。
朱由檢將內閣諸臣臉色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裡,這些閣老雖然有時候會有些迂腐,但一旦說明了,倒是接受的很快。
“臣在贛州十餘載,對土司治下的番民略有了解,土司治下不同於我大明,其治下子民多以部落形式聚居,因其各部均無文字和律條,土司對於普通番民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其權甚大,治下番民生死,皆在其一言之間。”
朱由檢沒有喊停,王承恩則繼續念,心道贛州知府這份奏疏可真夠長的。
“且土司之貪婪,臣頗有耳聞,按其法治,番民皆是土司私產,尋常番民皆痛苦不堪,叛逃之事,多有發生,若朝廷以仁治之,番民之心當儘收矣。”
王承恩念到這裡,殿中大臣已是頻頻點頭了。
朱由檢示意王承恩退後,隨後又對諸臣問道:“贛州知府此策,當是如何?”
未等其他人搭腔,施鳳來先站了出來。
“回避下,贛州知府鄭儒新乃是萬曆四十二年進士,後官授江西贛州,現在龍南,後遷長寧,頗有政績,後累官至贛州知府。”
“其在贛州十餘載,當時對治下土司之事所解甚深,臣以為,鄭贛州此策乃是老成謀國之言,當可在貴州推行。”
施鳳來主管吏部,其乃萬曆三十五年榜眼,智商頗高,世人常傳他過目不忘,對於朝堂上官員的履曆,幾乎是信手拈來。
朱由檢估算,這家夥的智商應該在一百三十五以上,雖然過目不忘有些誇大,但記憶力絕對是好,好多東西施鳳來看一遍便記住了。
當然施鳳來此時給諸位朝臣介紹鄭儒新的履曆自然不是在賣弄自己的記憶力,他是看到鄭儒新簡在帝心,恐不久就會高升,事先埋個伏筆,結個善緣罷了。
內閣都是人精,施鳳來的小算盤,誰人不懂,花花轎子人抬人,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豈能讓施鳳來專美於前。
很快,對於鄭儒新本人及這份奏疏的褒獎便響徹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