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麵侵蝕者!
梅書通將“黑色紐扣”放在桌子上。
說是紐扣,其實隻是他自己覺得此物像貂絨大衣上或皮草風衣的大扣子。
雖然四角橢圓的長方形紐扣,不大多見,但有些皮草大衣確實有。梅書通的老婆沒死之前,給他買過一件大衣,其上的紐扣就是帶橢圓的長方形。
不過若是真的紐扣,應該或多或少都有幾個孔,可是這玩意卻沒有。
伍言倒是沒立即鑒賞,一邊戴上一雙白手套,一邊轉頭衝著裡屋叫了一聲,“皮蛋,出來!”
之後,才拿起一個放大鏡低頭左右瞧了一眼“黑色紐扣”,當時就自嘲的道了一句
“我去,裡麵蘊含的紋理居然會讓我覺得有點克蘇魯風格的趕腳。”
“克蘇魯風格??”與時代早已脫鉤的梅書通完全聽不懂,脫口問。
伍言沒解釋。
而是開始仔細鑒賞手裡的“黑色紐扣”。
看他不說話,梅書通也沒在開口,腦海裡回憶著得到這枚“黑色紐扣”時的驚怖一幕。
“梅叔叔,您來了。”
又在此時,伍言的表弟從裡間走出來。
“你是小皮蛋?都差點沒認出來了,咋長這麼高了?”梅書通笑著說。
“嘿嘿”
皮蛋摸了下頭,然後找來一把椅子坐在伍言旁邊。
玩古玩,最忌諱的是偷學。
行家在與顧客交流時,當然不希望第三者在旁偷聽偷看,學去他們的鑒賞真偽或是辨彆年代等等的知識。
畢竟稱得上行家,都是摸爬滾當多年積累下來的寶貴經驗。
如果是師徒關係,那就另當彆論。
伍言是皮蛋表哥,也是他師傅。
師傅與顧客交流,一般會主動叫上徒弟到旁邊學習,但隻能耳聽,默記,不能插嘴。
這是規矩。
“嗯,不錯以後好好跟著你哥學本事,彆跟你老爸一樣大半輩子也一事無成。”梅書通看著哥倆長大,這話說的也不過分。
“嗯,嗯。”皮蛋點點頭,就不說話了。
皮蛋出來的這麼小片刻時間,拿著放大鏡的伍言,眉頭已經皺了兩三下。
“皮蛋,你陪梅叔聊會天,我去花滿樓那裡找一份二十年前的報紙。”
“”
也不知伍言看出了什麼名堂,站起身來,脫下手套。
“言子,咋的了?”
伍言此時的舉止立即讓梅書通有點坐不住了。
梅書通的祖籍在農村。
父親是開棺材鋪為生,很小的時候就把他帶到了濱海城。
他年輕時打死也不想接替父親的棺材鋪生意。
後來,因人死後必須要火葬的措施出台,棺材鋪自然要倒閉,於是改行賣骨灰盒,壽衣等等一些喪葬用品。
梅書通這才接受了家裡的生意。
這一乾也有幾十年了。
而這枚外觀看上去的確類似長方形黑琥珀紐扣的“黑色紐扣”,是他早兩年回農村給他父親翻新墳墓之時得到的。
他父親臨死之前,說他絕不能火葬,要葬在農村老家。
加上那個時候火葬法雖然已經出台,但在農村依舊實行老一輩留下來的棺葬。
並且家裡早年是開棺材鋪的。
還有一口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顏色金黃色,雕刻著繁複紋路。
於是他就用這口金絲楠木棺材,給他父親下葬了。
金絲楠木耐腐、防蟲、不易變形、紋理細密瑰麗。
是有錢人死後的首選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