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手冊!
聽到玄陰門這三個字的時候,閻老三的表情是僵硬的,他看著我,問我到底為什麼要提及玄陰門,而我,到底是誰。
我搖了搖頭,告訴閻老三,他隻需要將這當年玄陰門為什麼會在東市迅速崛起的前因後果告訴我就好了,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
閻老三聽了我的話,當即威脅我說知不知道得罪了他,他可以讓我橫著走出東市。
我笑了笑,道“閻三爺的名號在東市誰不知道,隻不過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覺得許衝會放過你?”
其實剛剛看到閻老三在許衝麵前唯唯諾諾的樣子,我就知道我們那一出戲一定會成功,因為閻老三本就是這樣一個勢力的人,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當年能為了五毛錢打我一頓,今天,也能為了幾百萬,而放棄所有,包括他心裡那些平時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提及的秘密。
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牽著鼻子走,閻老三此時的臉色當然不會好看,但他又無可奈何,他想要和許家合作,就必須先得和我合作。
緊接著,閻老三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玄陰門是三十年之前突然崛起的一個教派,他們的主事人叫玄陰真人,他自稱已經三百六十三歲了,可從外表上看去,他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相信他有真本領,直到他將一個死了四五十年的人複活,在整個東市,才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我眉目一皺“複活?“
閻老三點了點頭,說的確是複活,那個被複活的人叫做張鶴,是在38年打鬼子的時候被鬼子的炮彈炸死的,這個張鶴在死前也算是一個名門大戶,所以留下了照片,而他複活張鶴時,還將張鶴的親人叫到現場,當張鶴複活之後,其中一個自稱張鶴的小兒子直接激動到暈了過去。
我不相信鬼神之說,更不相信一個人在死了四五十年之後,居然還會因人施法而突然複活,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閻老三說,被複活的不隻是張鶴一個人,也有一年之前因交通事故死亡的,也有幾天之前病逝的,隻要那些家屬給的起錢,並拉一個人作為玄陰門的幫眾,這個玄陰真人就會幫忙將其複活。
我看著閻老三,問道:“那這些人呢?現在都還活著?”
後者譏諷的笑了笑,搖頭說道“沒有,他們普遍都在複活的第二個小時又倒了下去,玄陰真人說,那是他的功力還不夠,所以需要更多的教眾來幫助他,久而久之,玄陰門能讓死人複活的消息傳遍東市,而這玄陰門,也因此,活動了數十年,可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入了玄陰門的人,都會多多少少出點什麼事情,比如說因說謊而遭到針刑,比如說,因想救贖自己的罪孽,當眾,還有的人說玄陰真人是神仙,按照玄陰真人的指示,他可以幫助他飛身成仙,但他父母的罪孽太深,如能親手毀了他周邊的罪孽,玄陰真人就能幫他飛升。”
“你信了?”我狐疑的問道。
他歎了口氣,說他沒有辦法不相信,因為他的父親,也在他麵前死而複生了,這種事情,隻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永遠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但一旦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他信還是不信,當時他想的很簡單,隻要父親能夠複活,哪怕就隻有一個小時也可以,當父親真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徹底相信了,玄陰真人沒有騙人,他真的有法術。
“他告訴我們,他來自天上,是地藏菩薩的轉世,因在冥界呆了數百萬年,他和冥界的關係一向交好,所以才能讓逝者複生,而他可以保證,幫助入了玄陰門的教眾擁有不死之生,但極個彆,是他挑選中的門人,得和他羽化成仙。”
閻老三講的及其認真,而我聽到一半,卻噗嗤的笑了出來。
因為我外婆在生前篤信佛教,每天除了在佛堂裡麵念經之外,還曾抱著我說過地藏王的故事。
我記得外婆曾和我說過,地藏王曾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諫言,怎麼到了玄陰真人這裡,就要羽化成仙了呢?他不是佛嗎?而且到現在每天都在死人,地獄估計都給擠滿了,還什麼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當然,我這並不是對地藏王菩薩的不敬,隻是在那些裝神弄鬼的神棍麵前,我是真的忍不住揭穿他們的嘴臉。
“玄陰真人呢?現在還在?”?我問了一個自己都想吐槽我自己的問題,既然在二十年之前,玄陰門被警方剿滅,那那個自稱玄陰門教主的男人,不是蹲在監獄裡吃牢飯,就應該刑滿釋放回歸本我了吧?
可當閻老三再次開口時,我卻愣了一下。
他告訴我,玄陰真人在二十年之前,警方前來剿滅玄陰門時,就已經死亡了,他在死之前還告誡教眾,誰若背叛玄陰門,他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緊接著,閻老三告訴我,玄陰門內其實並沒有什麼規矩,除了不能隨便退門之外,另外一項大忌就是不能說謊,特彆是不能讀真人說謊,他見過對真人說謊的人,被架在烤爐上實以針刑。
“針刑?”我眉目微皺,繼續問道。
閻老三點了點頭,說針刑就是將一塊手掌大的吸鐵石放在施刑罰者的脖頸後方,而後者再在他的口腔內放置幾十根到幾百根不等的繡花針,當磁鐵貼近死者的後脖頸處時,那些繡花針就像是子彈一樣,迅猛的射入施刑者的喉管內,從而導致施刑者痛不欲生,卻又不能馬上死去。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左手微握拳,腦中不斷閃過蕭封的死亡狀態。
他……該不會也是被人用了針刑吧?
在蕭封這個案件中,困擾我的一直都是那些繡花針是怎麼跑到他喉管裡麵去的,要說是他自己吞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要說是凶手一根又一根的塞入的,那麼蕭封的顴骨應該是斷裂的才對,因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將整個手塞入某個人的口腔內,更何況還是喉管內?
今兒個被閻老三這麼一說,我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刑罰。
如果說凶手曾是玄陰門的教眾,那麼這種刑罰對於她來說也是見怪不怪的了,利用這種刑罰去殺人,對於我們來說是毛骨悚然的,但對於她來說,卻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的簡單。
想到這裡,我抬頭問道“如果說,信奉玄陰門的人,信奉了其他信仰,會怎麼辦?”
閻老三想也沒想,當即就笑著說道“還能怎麼樣?結局正反都是死,信仰玄陰門的同時還信奉了其他的信仰,這無異於是欺騙真人,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下場?”
錯了,一切都錯了,我之前推測的所有東西,都是錯的。
蕭封並不是因為開口說了謊,才慘遭殺戮,我記得蕭封是信仰基督教的,而凶將蕭封的死亡現場設置在基督教堂內,就是想要告訴蕭封,就算他在基督麵前被殺戮,他的基督,也救不了他。
玄陰門……它……真的死灰複燃了麼?
而當年那一場滅門慘案,難道,也是玄陰門搞得鬼?
我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我覺得,蕭封的死,和我爸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凶手是為了隱藏我爸的線索而殺死蕭封的,那麼她在現場的帶走我爸的身份證就好了啊,為什麼還要將線索留下來讓我們查探?
二十年前,玄陰門被警方剿滅,同時,東市又發生了一場滅門慘案,而我可能是那一場沒門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還有,我爸也在同時失蹤。
這個時間點,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兒?如果不是巧合,那麼這些發生在二十年之前的事件其中又有什麼關聯?
我饒有所思的看著閻老三,隨後點了點頭,說如果最近有什麼玄陰門的新動向,可以直接聯係我,當然,如果沒有,那是最好的。
而就在我準備起身開門時,閻老三突然抬起了腦袋,問道“玄陰門,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