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略帶閃爍,看上去,他似乎很怕玄陰門再次卷土重來一樣,當然,我也知道他在怕什麼,二十年之前,要不是警方圍剿玄陰門,他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擺脫這邪教,但如果現在玄陰門又回來的話,他們第一件會做的事情,就是召集以前所有玄陰門的教徒,再次創建他們所謂的玄陰門。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閻老三麵前擺放著的,不是一條通往監獄的道路,就是一條通往太平間的道路。
因為他毫無保留的將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我,麵對一個外人,將教內的事情全盤脫出,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猜到,他們會怎麼對待閻老三。
我轉身看著閻老三那一雙恐懼的眼神,低聲說道“可能吧,有重新崛起的跡象。”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出了這間房門,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到訪,竟然會成為閻老三的催命符。
就在第二天,我和許衝正準備去他家吃飯的時候,在車上,許衝告訴我,閻老三在昨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被他那個在酒吧做招待的小情人發現死在了古董店二樓的包廂內,因閻老三在外麵欠債累累,而且死亡方式又是上吊,所以警方初步認定閻老三是自殺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特彆驚訝,因為昨天我還和閻老三在那個包廂內討論有關於玄陰門的事情,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直接死在了包廂裡麵?
雖說閻老三在外負債累累,可看他昨天的態度,應該是寄希望於和許衝父親的那個項目,他想要賺錢還債,可為什麼突然會自殺?
不,不可能會是自殺,按照閻老三的舉動,昨天我們在見到他時,他完全沒有自殺的傾向。
所以,閻老三極有可能,是被他殺的。
這時,許衝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想什麼呢?像他這種人,外麵的仇家多的數不勝數,死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帶著對閻老三死亡的疑惑,跟許衝兩人直接就跨進了他們家的彆墅。
這一跨進許衝家,我深深地感受到了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差距。
這裡的房產是全東市最貴的,但許衝他那暴發戶老爹卻愣是買下了並排的兩套彆墅,而後打通,以至於我跟著許衝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大廳,而這大廳的上方,則懸掛著一個用貔貅為莫子做成的吊燈,他家整個大廳內,色調都是明黃色的,按照許衝的話來說,他爹迷信,因為金子是黃色的,所以,他就把家裡所有的燈,都弄成了黃色。
一想起他那小時候追著我問我媽去向的暴發戶老爹,我就頭疼,而就在我和許衝走進大廳的那一刻,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三左右的男人,圍著一件黃色的圍兜,手上還拿著一個鍋鏟的從廚房內走了出來。
“喲喲喲喲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乾兒子麼,小怵,小怵,你快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哦對了,你媽呢?你媽這次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果不其然,都已經五年過去了,他老爹還是改不了嘰嘰喳喳的性格,而且和往常一樣,一見到我,就問我媽在哪兒。
我特麼真是日了狗的心都有了,雖然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就到了這裡,我滿腦子都是唐僧在孫悟空旁邊念經的場景。
“叔叔,真的不用,我和許衝就是來看看您,這不,都已經五年不見了,所以想著這次回來,來看看您,您最近怎麼樣?身體都還行吧?”我見這貨又要開口念叨,當即反守為攻,拉著他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可誰知道,我這一句叔叔剛叫出口,他直接就用他那雙沾著油腥的手蓋住了我的天靈蓋,佯裝生氣的說道“我說小怵,怎麼又叫叔叔了?叫乾爹,你說,你這次回來之前也不知道跟乾爹打個招呼,乾爹也沒有什麼見麵禮送你,這樣吧,小衝大學畢業之後我給了他第一桶金,那麼我也給你第一桶金,小衝,上樓點五百萬,給小怵。”
“啥……啥玩意兒?我說老爹,我還是不是你親兒子了?你那個時候可隻給了我三十萬啊。”聽到這一句話的許衝氣的差點兒沒從沙發上跳起來,當即怒氣衝天的對著自己老爹說道。
他老爹麵色一怔,立馬瞪大了雙眼,說道“小怵能跟你一樣嗎?你考個大學我丟進去多少錢?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還跟我這來吆五喝六的,這幾年你花的錢,你的哪一輛跑車不是我給你買的?小怵在外麵漂泊,工作,我一分錢都沒給過,怎麼,現在給他錢你就跳起來了?還兄弟,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吃了?”
我的嘴角一抽,隨後連忙將他拉在一旁,說道“叔叔,我現在是警察,這賬戶突然多了五百萬算是怎麼回事,這些錢啊,我不要,今天來,就是想要和您敘敘舊。”
“那這樣吧,這些錢先放在我這裡,等你哪一天需要了,我哪一天再讓許衝給你送過去。”
我點了點頭,默不作聲,隻是瞥眼看著許衝讓他不要再跟他爹對著乾了,沒啥好處。
我們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距離那個惡魔所說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而當許衝他爹把菜端上來時,我整個人都是愣住的,因為光是搬菜,我們三個人就搬了五六分鐘。
是的,這個男人整整做了三十六個菜,哪怕我每個菜夾一口,恐怕也都能吃飽了。
“來,小怵,嘗嘗叔叔的手藝,有沒有退步。”許衝他爹一個勁的在我碗裡夾菜,從而導致我整個碗裡都是肉啊,蔬菜啊,如果不是許衝他爹,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就光菜,能在碗裡疊的那麼高。
“爸,我跟你說個事兒,閻老三昨天晚上死了。”許衝一邊拿著碗,一邊將一根青菜直送入自己的嘴巴裡。
他爸微微一愣,立馬放下了碗筷,皺眉問道“閻王死了?怎麼死的?”
“聽說是外麵欠債,上吊自殺的。”許衝繼續說道。
聽到這句話,他馬上疑惑的說道“不可能啊,昨天早上他還跟我討論那塊地皮競標的事情,怎麼晚上就死了?欠債?他的錢都是問我借的,我又沒問他要,怎麼可能因為欠債死的?”
我微微一愣,但卻沒有說話,聽著許衝和他爹的對話,當即就確定,閻老三的死,並沒有這麼簡單。
“滴滴滴滴”
就在我們吃飯之際,蘇眠一個電話突然打來,我看了他們父子一眼,而後禮貌的說我去接個電話,就去了一旁。
“方怵,今天我不回去了,我在東市有個閨蜜,剛剛碰到的,所以想聊聊天,明天回去的時候我再打你電話吧。”
“不回來了?那這樣吧,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麵也不安全,你把你閨蜜的住址發給我,明天我去接你。”
按道理來說,蘇眠的私事我不方便管,但她是跟著我出來的,我有責任把她安全帶回,再者說,我總覺得蘇眠這次跟著我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所以有備無患,要個地址也好。
“好,我一會兒短信發給你。”
“那你……”
“嘟嘟嘟嘟……”
我剛讓她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她愣是直接就將電話給掛了。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搖了搖頭,也沒想太多,直接就又回到了飯桌之上。
可我卻怎麼都想不到,蘇眠這個決定,竟會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