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縣，因為距離聖山最近。
青魚肥碩，牧草茂盛，可謂是北燕州最富有的幾個縣城之一。
“可惜，河水凍結、風饕雪虐，如今已是糧倉空虛，實難維持百姓生計啊！”天山縣的縣令，看著到是位好官。
縣裡共有1萬1千多人，為了度過難關，他已經打開了糧倉賑災，還花了金銀收購百姓的牛羊分食，能做的都做了。
可再好的處置，也經不起這數月的大雪。
往年都是11月才初雪，今年提前了整整3個月，過冬的儲糧都沒準備，若是沒有物資運達，怕是有大半人熬不過這冬天。
曹安看著簡報，也是感覺有些絕望。
倒不是大興王朝不重視北燕，而是這地方大雪封山進不來。
若是單純的江湖高手，獨來獨往倒是影響不大。
可普通的物資車隊，做不到馬老那種踏雪無痕，必須慢慢鏟雪推進，這一來一回費時費力，對於整個北燕百姓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想要度過這次的天災，必須發動一切可用的力量才行。
而在此之前，曹安必須先確定眼前之人是否可信。
天山縣的縣令姓曾，是一位50來歲的中年人，留著山羊胡子，頭發半白，似乎也是為這天災愁白了頭。
曹安將懷裡的令牌擺在了茶幾上，這令牌本身沒什麼功效，但上麵的圖案，是範當家留下的暗號。
能對接上，就算是自己人了。
果然，曾縣令一看到令牌，激動的站起了身，又是一拜。
“原來曹大人也與範將軍有舊，下官真是感激之至！”
“能與我說說範將軍的情況嗎？”
“是，範將軍雖在上江城內任職，但一直心係我北燕之地，每年都會捐助物資，百姓對他可是十分愛戴的。上月他還回來過，可惜未能解決這雪災的麻煩。”
完全對上了啊！看來這位的確是範當家嘴裡的自己人。
可外麵一直盛傳縣令死了？又是什麼情況？
我出去吃碗麵，都能遇到三個指認你被殺的。
曹安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事出反常必有妖，還是稍微觀察一下吧。
不過好在亮出了這塊令牌，很多談話，都能進行下去了。
“曾縣令，你對解決這場災難，有何良策嗎？”
“下官鬥膽，求曹大人助我北燕聖山重獲生機，唯有讓聖河重新流淌，才有可能解此危難。”
嗯，這位的想法，倒是與範當家一致。
曹安所知的不少河流，源頭都是由高海拔的凍雪融化形成的。
包括那些肥碩的青魚，也可以看作是魚群在源頭繁衍之後，跟隨著河流順勢而下。
當然，不排除還有一些仙力的加持，那這聖河就更厲害了，養活沿岸的百姓不成問題。
可現在突然斷了，聖山上怕是出了問題。
“你先帶我去看看河吧。”
“是，還請大人隨我來。”
大雪封山，車隊難以通行，如今最直接的辦法，自然就是冬捕青魚。
隻是當曹安趕到所謂的聖河邊時，看到的河水已接近乾涸，大雪覆蓋其上，在河底形成了厚厚的堅冰。
“還真是源頭斷了，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從未有過。今年的大雪來的早，也來的猛烈，好似聖山也被凍住了，水流已經見底，更彆說是青魚了。”
曹安順著曾縣令的指引，看向了遠處連綿的山脈。
冰雪皚皚，將此間化作了一片白芒。
而在山脈之間，一座壯麗的奇峰映入眼簾。
山峰的頂部尖銳而挺拔，仿佛利刃一般直插雲霄。
雲霧繚繞間，竟看不清峰高幾許，哪怕相隔千裡，也依舊能感受其神秘巍峨之勢。
難怪範當家一直說無人能上去，就這高度，外加神秘力量乾擾，隻是看一眼都沒信心攀登了。
隻是這聖河的源頭就在那，不上去，似乎又解決不了問題啊！
“我回去再想想辦法。今天就這樣吧，天色不早了，先回驛館休息。馬老，伱把車裡帶來的食物，交給曾縣令分發一下。”
這趟過來，車裡裝載了不少的乾糧。
雖然想要養活全縣有些困難，但接濟一頓還是能做到的，這趟暴雪短時間內無法停止，還需再忍耐一陣。
好在第二日，朝廷的車隊也到來了。
依舊是鵝毛的大雪紛飛，四人在驛館休息了一晚，今日也紛紛換上了厚衣服。
雖說勁氣護身也能驅散嚴寒，可這雪也不知何時是個頭，穿上衣服保暖更合適。
出了門，便看到長龍一般的車隊駛入縣裡。
因為範當家拚儘全力的鎮壓叛亂，朝廷對他的忠誠非常滿意，這趟為北燕送來的救災物資，也算非常可觀。
可惜，領隊的轉運司吏官，卻高興不起來，將手中的文書遞給曹安查看，臉上滿是愧疚。
“曹大人，下官已經儘力了，可短時間內，能夠支援來的糧食，隻有這些了。至於北燕州的其餘縣……恐怕是有力無心。”
轉運司，負責調撥全國各地的賑災糧食，當他們說出這番話之時，嚴重性已經可想而知了。
不是朝廷缺糧。
而是根本運不進來，道路積雪嚴重，北燕州內的官道全部淪陷。
這趟，朝廷是需要運送永王的冰雕軍隊，才派出了精銳開路，一路靠著勁氣掃蕩而來，轉運司跟在後麵，才算順利抵達的。
下一趟，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領隊的將軍在哪？”
“那位將軍已經向冰雕那邊去了，似乎很趕時間。”
這年頭，收屍也敢趕時間？曹安有些不明白，準備去找那位聊聊。
正好這時候，曾縣令也趕來了，看臉色略微有些發白，十分憔悴。
“怎麼了曾縣令？看你臉色不太好？”
“多謝曹大人關心。昨夜製定賑災計劃，熬到了深夜，略感風寒而已，不礙事。”
“曾縣令辛苦了，還請保重身體。”
能看出來，這位的確是十分的努力，這並非口頭的自誇，而是這天山縣，真的很出色了。
努力的調配分撥，竭儘全力讓百姓們都活下去，曹安走了一圈，百姓也是十分信服的。
“我準備去一趟聖山看看，你去嗎？”
“自然，我與曹大人同去。”
天山縣距離聖山，還有百裡的路程，路上的積雪足有一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