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們人少,可以直接坐著馬車過去。
一路上,曾縣令忍不住嘖嘖稱奇:“踏雪無痕、風馳電掣,真乃神車啊!”
大雪封路,車輛容易陷入雪中,很多時候還不如人的雙腿來得利索,可惜也就馬老獨此一家了,不然這救災物資,不至於如此難以運達。
可眾人聊著,曾縣令卻突然臉色一變:“咦?那些!那些是何種怪物?”
“怪物?”曹安等人一聽,連忙拉開窗簾向外眺望,卻不見影子。
“是不是你眼花了?把樹看做了怪物?”
“真有怪物,好像有一丈高,全身白絨絨的。”曾縣令努力的形容剛才所見,“那怪物的雙腿如雞爪站立,還生的一尺長的鷹鉤鼻,怕不是這雪中妖怪?”
一丈高,鷹鉤鼻,雞爪腿,白絨身,有這麼奇怪的物種嗎?曹安看向了應火絨。
應火絨手指點著下巴,似乎在心中的狐狐姐交流,許久後才攤攤手,答道:
“不清楚,這天底下妖物很多,各個都長相怪異。你說的這個很像渡鴉怪,但它是黑色的羽毛。”
曹安點點頭,也沒有再細究。
畢竟那上江城如此的繁華,都不時能見到幾隻妖精,這荒郊野嶺的,遇上也不足為奇。
行徑了一個時辰,馬車繞過兩個山坡,很快來到了聖山的山腳下。
向上看去,聖山高聳入雲,氣勢磅礴,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朝拜之感。
“那發現冰雕的位置,在哪?”
“回大人,在另一麵的山腳下,那地方有一處溶洞,聽說能通向半山的位置,範當家那日也是想通過溶洞,卻意外發現了冰雕。”
曹安聽著曾縣令的回話,點點頭,目光中若有所思。
馬車再次行徑,很快便看到了官軍的行跡,出乎預料的是,這次的領隊還算半個熟人。
為什麼是半個?
因為相識沒錯,通過名字、談過過話,也有過一次十分愉快的合作。
但這相識的地方,卻是在教坊司裡,那晚與自家提司一起聽曲被抓的嫌犯之一:金吾衛校尉。
“石校尉!彆來無恙啊!”
“哦?是曹水繡?你也來這北燕了?”
曹安拱手見禮,對方自然也給足了麵子。
金吾衛走的是官道,出發的比他早,一路靠著高手掃蕩過來,速度自然比不上馬老的馬車,出發前並未知曉他領旨查案。
曹安拿出了聖旨,稍稍解釋了一番,石校尉這才恍然大悟。
“曹水繡年紀輕輕,便深得聖上青睞啊!日後還望多多提點。”
“哪裡的話,石校尉掌管金吾衛多年,下官還需您多提點才是。隻是沒想到,這運送冰雕之事,竟也要石校尉負責?”
“唉,我也不想來這鬼地方,雖然聖上下了旨意,讓我們快些把冰雕送回去。”
“哦?為何如此著急?”
“這不是臨近年關了嘛,明年祭祖前,必須安排好。”
曹安聽聞,恍然大悟。
金吾衛是京城的禁軍,平日裡隻負責上江城內的防守事宜,是精銳中的精銳。
按理說,這種工作一般交給邊防軍更合適,沒必要調動京城的軍隊。
可這其中,又涉及到一個下葬與祭祖的問題。
永王是正兒八經的王爺,他如今凍死在北燕,不管曹安查到何種結果,朝廷對外的訃告都是戰死沙場、英勇就義,他所率領的軍隊也將受到嘉獎。
按理說,若是時間充裕,朝廷會單獨建好一座陵墓,讓永王入土為安。
但因為此事已過二十餘年,運輸過程中寒冰稍有融化,屍體便會開始極速腐敗,實在不能久置。
加之又臨近年關,工部現在全力準備明年開春的祭祖大典,無力安排。
為了不影響祭祖,聖上下令,將永王送至皇室墓園,與病逝的王妃同葬,其餘將士也需在年關前全部入土為安。
如此短的時間,要在大雪紛飛的北燕,開出一條運送屍體的道路,護送過程還不能有失,也隻能是出動精銳部隊了。
要麼是協助城防的金吾衛,要麼是守護皇城的皇城司,這根本沒得選了。
“從京城千裡迢迢的趕來,石校尉真是辛苦了,不知這的進度如何呢?”
“快了,這是我跑來的第三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全部運回去,曹大人進去看看?”
“那自然好……嗯?曾縣令,你這是怎麼了?”曹安看向了身後的曾縣令,這位一直魂不守舍的,眼睛向著周圍猛看。
曾縣令揉了揉眼睛,眉頭緊皺:“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又看到那些怪物了,他們似乎一直盯著我們,不知是何意。”
“哦?有怪物?沒事,我讓人去巡查一番即可。”
金吾衛可是上江城裡的精銳,什麼毛頭小怪物的,根本不在話下。
放下心來,一行人進入溶洞之中。
看麵積,溶洞至少有十幾米高,鐘乳石上凝結著厚厚的冰層,似乎通向山間的某處,寒風不斷從深處刮來,刺骨逼人。
眾人向內部走了一段距離,很快便看到了正在忙碌的金吾衛高手。
洞內堅冰無數,仿佛棱錐一般從地上暴起,其中還夾雜著上百位被凍結的人形冰雕。
為了防止屍體腐化加快,他們都是削去底部,整塊冰雕伴搬走的。
曹安湊近查看,果然如太醫署中的一般,士兵們全部手持武器,統一向著深處衝去,似乎正在與某些敵人搏鬥。
“溶洞的深處有什麼?”曹安向著石校尉問道。
石校尉搖搖頭:“我派人去探過,似乎是通向了山腰,沒什麼特殊的。不過我在這邊,還發現了一些爪痕。”
石校尉一說,曹安立即來了興趣,跟著走到一處岩壁旁,細細查看上麵的痕跡。
入石半尺的深度,三指寬,爪痕相當的明顯,就連一些堅冰上也同樣出現了。
“我上次過來,還特意拓印了一份,回去詢了斬妖司。他們說這種尺寸的爪痕,怕是妖物有十來米之巨。”
“看來是個大家夥,難不成,這些士兵就是與那怪物搏鬥時,被凍僵的?”
“嗯,很有這個可能。”
兩人在很認真的探討著案情,可一旁的應火絨聽著,卻歪了歪腦袋,滿臉的問號。
這案子,曹安來的路上就一直在研究,提出了很多不一樣的觀點,怎麼到了現場,儘說些亂七八糟的鬼話?
應火絨這腦袋瓜子,暫時是不明白‘拉扯’二字的含義了,但她明白危險將至。
臉色突然一變,身上的氣勢猛的炸開。
“有妖氣,小心!”應火絨突然的警告,讓眾人心中一凜。
正想詢問危機在何處,忽聽耳邊一陣‘轟隆隆’的動響,整個山洞都震顫起來。
雪崩,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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