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衣死了,牽出了二十年前一樁滅門慘案。
而這件慘案,又間接逼死了樞密院的掌院,與後宮扯上了關係。
現在回過頭來,三陽居然說他就是葉家遺孤?
“這案子到底牽扯多大啊!”曹安頭疼的扶額歎息。
聽到三陽的話,青衣署集體圍了過來。
“對哦!三陽當初加入我荒狼軍時,也曾提過幼年時家中遭難,被佛門收養。隻是你從來沒提及家族之時?”
“阿彌陀佛,當年之事,馬賊已儘數伏誅,且過去多年,故沒有再提及。不想,竟另有隱情。”
三陽雙掌合十,口中佛意無邊。
但在場的眾人都看得出來,三陽的雙目,已經漸漸浮現了煞氣。
舊案重提,也就代表那滅門之賊依舊逍遙法外,此番刺激,讓三陽體內的邪性,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彆激動,若是此案真的另有隱情,我一定幫你查明真相。”曹安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三陽也知道過猶不及,連忙閉目開始默誦經文,壓製體內的邪性。
簡單的說了幾句,卷宗裡的內容,回去再慢慢查看,現在更重要的,是處理樞密院的事情。
砰!砰!
兩聲悶響,那邊還真打起來了。
鐵麵的實力是真的很強,應該是樞密院的招牌殺手了。
此刻手中的劍刃都未出鞘,卻能貼住馬教頭一頓猛揍,僅僅三招,便將其製服了。
倒在地上的馬教頭,臉上滿是慌張:“彆殺我,彆殺我,我隻是收了些錢財而已,沒想過會鬨得這麼大!”
這裡可不是官署衙門,這裡是樞密院,暗探與殺手的集結地。
當你的行跡已經非常可疑之時,殺手們寧殺錯不放過,是真的會出劍的,馬教頭當初如何教大家心狠手辣,現在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曹安看了眼他們分析的證據。
首先,昨晚在樞密院內,且有能力下達調令的高層,也就那幾位。
從時間,動機,現場遺留的證據看,馬教頭都有充分的時間布置。
更鐵證的是,昨夜那些襲擊曹安的弓弩手,他們射出的箭矢雖然有過改動,可暗探們一頓解析,發現竟然是出自他們樞密院的材料?
馬教頭這混蛋,把他們的軍用物資,拉出去賣了。
“伱膽子還真夠大的啊!”曹安看向馬教頭,就如同看一個死人。
馬教頭也慌了,連忙辯解道:“我真的隻是想賣錢而已,我沒想過他們會鑽空子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次馬教頭也是失策了。
他為了多賺點外快,與一夥商人達成協議,將樞密院的一些弓弩材料,拉出去賣,反正平日訓練的損耗也不小,不會有人懷疑的。
可這任務,單靠馬教頭自己是沒法完成的,可他又不想牽扯太多人,不但要分贓、還有被舉報的危險。
一番合計,他乾脆在每次交易之時,都提前下達南門調令,在防備輪換間形成一個空擋。
交易者就能安排人手,順著空擋的時間,將放置在院內指定地點的貨物拉走,安全省心。
到時就算被發現了,也能辯解稱是小賊偷竊,與他毫無關係。
因為安排的好,前幾次都沒出現問題,膽子也就漸漸大了,掌控越來越寬鬆。
沒想這次竟然出了事故,對方不但入了南門,還往內部突進,殺了好幾名守衛,堵在了書樓前,差點釀成大禍。
聽完彙報,曹安滿意的點點頭,這些暗探在短時間能分析出結果來,水平還是有的嘛。
不過他們長處一口氣的架勢,曹安又忍不住給他們一些打擊:“其實我一早來這,就知道馬教頭是內奸了,你們的反應,還是慢了些。”
一早就知道?從外族那買來的情報?眾人奇怪的看向他。
曹安搖頭道:“情報不是買的,是用眼睛看到的。你們不覺得,咱們的副掌院大人,一直抱著調令書,看起來很奇怪嗎?那就是證據。”
鐵麵一驚,今日的副掌院的確有些奇怪,可他也沒太在意。
現在突然提及,對方也是沒有遲疑,將手裡的調令書,擺在了桌麵上。
周圍人紛紛湊上來觀看,希望從一字一行中發覺線索。
要說其中最引人注意的,除了是交代遺言般推舉副掌院之外,還有一項調令,那就是把馬教頭調離崗位。
“掌院,早已知道了馬教頭的事情!”鐵麵的雙手有些顫抖。
如此調令,明顯是察覺了馬教頭的異常。
可掌院為什麼不說呢?
“他希望你們自己發現問題。畢竟被賣出的材料,隻是損失錢財而已,但你們錯過的情報,才是讓掌院最傷心的。”副掌院終於開口了。
一直不說,隻是希望學生們能自己察覺。
他們是殺手,但更是暗探。
若是一切的工作,都如同機器一般運轉,毫無變通可言,那這樞密院,與死士又有何異?
若非掌院已經到了托孤之時,這項調令,怕是永遠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